“过了前面那条河，我们要炸开它，”赛宾说，脸上按捺不住兴奋。

“五先生，我的钱还够多买一张船票，”贝拉从马车内伸出脑袋，“疫区除了死亡，什么也不会得到，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艾文问：“地图都标画好了？”

贝拉不大情愿地掏出地图，“此地是个不祥的地方，黑山也不敢多作逗留。”

艾文用灯光扫了一下地图，上面新画了一些线点，“有什么不祥？”

“听说，附近有个邪恶的地下村，他们的首领是个法力强大的巫师，养着恐惧的吃人怪兽，任何活物都无法逃离他们村子。”

艾文轻松地笑了一笑，“我在外面时，泰格里差不多是个魔窟。”

“我明白了，”贝拉说，“如果您看到我的父亲，请转告他，我们都很想念他。”

马车赶入了前方废村。艾文见四下里影影绰绰，正欲鞭马快行，一旁半壁颓坏的大屋顶上出现一个人，如鬼魅般斜飘下来，落在马车顶上。此人身着破旧的黑衣黑斗篷，出手却是极快，一把便抓住赛宾。敌我摇晃两下，一起从马车甩滚下去。艾文被迫停下马车，残垣断壁间闪现了不少变异人的身影。一个变异人手无寸铁，冲在最前面，一边怪吼，一边快速冲扑过来。艾文提刃相迎，欲削断敌人的手腕。只听得“叮”的一响，刀刃却被弹开。原来，此变异人手腕上绑有合金护腕。两人在马车附近缠杀起来。变异人动作凶猛，伸手来抓艾文的面门。艾文察知灵气的流动，连忙退身躲避。她看到赛宾那边形势危机，掏出匕首，扔向将少年压在身下变异人，正中其脖颈。

“快上马车，快走！”他提醒。

说话的同时，多个变异人从不同方向扑向马车，使的都是长剑。艾文举枪射击最靠近的马车的一个，对方张盾弹开了他的子弹。听到声响，几个变异人都被吸引过来。他以一敌多，很快发现这些变异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其中三个敌人使的都是利器，一人手快一人力大，而无兵器的变异人始终在寻机将他抱住，打算将他烧成炭人。他左支右绌，不停后退，危机丛生。就在这时，枪声大起，子弹乱射过来。变异人纷纷张盾防御。贝拉伏在车顶上，不知从哪弄来一把连发枪。

“五先生，快上来，我快没子弹了！”女人喝道。

艾文得此喘息机会，连奔带跳，跃上马车。赛宾手提缰绳，奋马奔逃。眼见将要离开村庄，一旁的房顶上再次出现变异人。此人又瘦又高，腰插弯刀，轻飘飘落下，看似不快，却巧巧落在马车顶上。艾文刃刺变异人的胸口，被变异人挥臂挡开。变异人又将两只大手急伸过来，死死抓住艾文的手腕，黑色面罩下传出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你，今晚，往后，留在这里。”

车棚承受不住重量，摇摇欲倾。艾文索性向前一推，带着对方一起翻滚下去。艾文强忍疼痛，挣扎着爬起。一条河流出现在十来步外，河面大概三四丈宽，马车已经了奔上了桥面。再看敌人，变异人摔断了腿，想要站起来，却力不从心。

“五先生，你快过来！”女人的声音充满恐惧。

艾文紧追几步，感觉不对，连忙扑倒下来。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木桥梁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死女人，不死人的目标就是他！”赛宾怒气冲冲的声音随马车快速远去，消隐在飘雪的夜色当中。

艾文贴住桥头，将灯筒的光柱朝过去。一大群变异人围拢上来。前面共有五人，各携刀剑，个个面色瘦黑，体型精悍。这些变异人步调不急不缓，至七八丈外站定，人数足有三四十人，却是不声不响，也不发动进攻。

艾文心中茫然，喝道：“可有来决一死战的？”连叫数声，无人相应。

不一会儿，人群中出现了骚动，让开了一个缺口。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此人头戴斗笠，腰插长刀，一只眼红光闪闪，正是杀死阿克明大婶的独眼怪人。这怪人在稍稍突出的位置站定，眼中红光突然大炽，一字一顿地开了口：“奉献灵魂，要么，抛弃它。”

艾文虽特意避开这诡异的眼睛，心中还是不免一阵烦恶。他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故作轻松地发笑，“如要奉献灵魂，我该怎么做？”

独眼怪人突然全身抖动一下，再次开口时，其说话的腔调已大有不同。“吾乃不灭的吐哺者，光火的缔造者，蒙昧的驱逐者。你颇具慧根，可有接受灌顶的觉悟？”

艾文心中一动，沉声问：“你可是盘踞乔林的魅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