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安排同伴两两为组,将大屋上下翻查一遍。二楼有多个房间,却毫无有价值的发现。不一会儿,大屋里点亮了油灯,重新引燃炉火。诺尔卡迎灯自理伤口。艾文与李伽林清扫战场,处理尸体。不一会儿,昆顿从南面稍大的木屋跑出来,大口呕吐不止。
见艾文与李伽林都围拢上来,寻宝者有气无力地摆手说:“你们自己进去看吧!”
艾文举灯提刃进屋,一扇暗门已被推开,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这是个小隔间。墙壁上赫然悬挂几具无首尸体,皆遭开膛破肚,有的肢体不全,桌台案板上尚余半条大腿,桌下旧桶里装满肚肠类的东西。
三人将所有尸体聚到大屋一侧浅坑,连同储物间碎尸残块,一并点火焚烧。李伽林打算再挖一处新坑,将不幸死去的陆行兽入葬。艾文以为此举体力消耗巨大,昆顿也不同意,于是此议作罢。
车上带来了不少干肉、面包及乳酪,还有两大罐康城特产的瓦拉老酒。一罐已遭打碎,另一罐却是完好无损。诺尔卡认为不能浪费好酒,要求今晚务必喝光,强拉众人与他一起痛饮。
这处伐木场正在半山腰,地势稍高。通过望远镜,可以略见文森先生小队的光景。当艾文第三次巡查结束,推开房门的时候,酒桌上的气氛已经非常融洽,李瑶也喝了不少。
李瑶瞥他一眼,懒洋洋地问:“那边刚才是不是又打枪了?”
艾文应道:“好像就没消停过,他们的麻烦应该不小。”
诺尔卡哈哈大笑,“他们把怪物都引了过去,我们就可以畅快喝酒,然后睡大觉了!”
昆顿喝得满脸酡红,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包,“诸...诸位,今晚可能是快活的最后一晚,是时候让灵卡帮我们变成小小鸟了。”
“这种东西会上瘾,你别乱沾!”李瑶拍打昆顿的手,小包便飞掉一边去了。
“我的宝贝!”昆顿扑了过去,“咕咚哗啦”一声,这下跌撞得不轻。
艾文听出了异常。然后,他发现了一扇被锁链缠住的暗门。众人纷纷抽出武器,如临大敌。诺尔卡喝得东倒西歪,连劈两下,将铁链斩断。艾文拉起暗门,地板上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昆顿拍打腰上的投弹,“里面什么人?快点上来投降,我要扔炸弹了!”
威胁立刻起到了效果。一个怯懦的女声道:“求求...求求你们,别杀...别杀我们!”
很快,一个慌惧的女人探出了脑袋。众人惊心大减,将人拉扶上来。紧接着,又一个女人被带出了地下室。两个女人全是单薄布袍,蓬头垢面,虚弱而憔悴。艾文下去查看,确认这是一处地牢。房间仅有七八纳瓦大小,污臭难闻,除去一堆烂草,别无它物。李瑶亲自上楼取来被毯,给两个女人覆裹。面对满桌的食物,女人们犹犹豫豫,不敢上手,再三许可后,这才狼吐虎咽,大快朵颐。吃着吃着,两个女人先后哭了起来。
女人们的情绪稍稍稳定,开始诉说身世遭遇。大多是高个子女人在说话,小个子较为腼腆。高个子名叫米兰达,二十二岁,受困三个多月。瘦小的女人名叫凯蒂,十九岁,受困两个多月。两人都是从疫区逃难而来,被抓后受困此地。说到伤心处,两个女人又拥泣了片刻。
米兰达为众人详细讲述疫区的遭遇。“...到处都是杀人的怪物,平时只能躲在地窖里...家里粮食吃光了,晚上偷偷出去,采草根,挖树皮...后来,连灯油都没有了。地窖里昏天暗地,大家也不敢随便说话。那些怪物耳朵很灵敏...后来,又来了新怪物,喜欢把人吊起来,放火烧...爸爸晚上出去找吃的,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很害怕,饿得实在受不了,伯父便带着我们全家十来口人...”说道这里,女人哽咽住了。
李瑶问:“你家人现在何处?”
“逃到这里,只剩三个人,”米兰达愤恨地抹了一把眼泪,“本以为能捡回一条命,又让这帮畜生给抓了!”
“这些人装束像是赛伍公会的协理员,没有被感染么?”
女人凶狠地咬着牙齿,“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恶魔,变异人都没他们这么坏!”
“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来路?”
“这些人都是强盗,有的人应该干过赏金猎人。他们心狠手辣,专门抢劫经过的难民,反正也没人管。”
昆顿问:“这伙强盗既以抢劫为生,应该聚揽了不少财富?”
米兰达道:“他们定期会将抢到的东西运走,”转头问女伴:“你跟我说过,他们把东西都运哪儿去了?”
凯蒂胆怯地说:“好像是瓦尼镇。”
昆顿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镇子我听说过,靠近哈夫河,离这儿不算远。”
李瑶问:“这伙盗贼大概有多少人?”
米兰达答道:“应该有二十个人左右。领头的叫肖恩,是个独眼胖子,鼻子穿了环,非常凶,杀人不眨眼。我们...本来有三个人。”
李瑶寻看艾文,“刚才那些人里面好像没有这个家伙?”
李伽林推开后门进来,低沉而急促地宣布:“诸位,我们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