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派人将婴儿送往什杜的修祉所，那里的条件是附近最好的。”

多娜作了一个谢沐礼，“圣光指引我们行善施福，愿宽恕的虚妄罪业。”

稍远处，士兵们正在搬运尸体，不过处理的方式粗放随意。李瑶早已心生不满。乘着交谈的间隙，他手指过去，几乎是在责问：“人的遗体不是动物尸体。还有，为何遇难者与盗贼的尸体混同一处？”

“李兄，你说得很对，”帕德里克与副官耳语数句，“区分遗体的身份还需要一点时间。尊贵的女主人，遇难者将按本地习俗处理，至于犯罪者，同坑掩埋，如何？”

库叶儿说：“一把火烧掉，眼不见为净。”

帕德里克轻松地笑了笑，“本地有种说法，火焰将会焚尽罪恶，灵魂或可上达天界。”

多娜表达了反对意见，“灵魂升降与人生历练有关。即便另辟蹊径，达成某种隐邪的仪式，也是徒有其表，圣光会看见一切。”

帕德里克有些尴尬，“我虽领过告沐，却难言修行贞洁。”

多娜温柔的目光看着将军，“圣光指引人间正道，我们只要虔诚向光，不要心生妄念，无需担忧业果，自然将会水到渠成。”

帕德里克带领众人向湖边大船走过去。“尊贵的女士，我的主人说他很想念您，可能会亲自来拜见您。”

“匆匆数载未见，不知贵主身体如何？他的肺热病好些了么？”

“我主身体强健，也很勤奋，”帕德里克优雅地北方躬了躬，“他令我保证您的安全，我的肩头扛着一座山呢！”

众人踏上大船，钻入船舱。大船离开湖岸，向湖中心驶去。主人们围住铜制暖炉，坐着绿绒茵垫，品尝香茗与糕点，或畅谈都中旧事，或笑语逸闻趣事。过了片刻，人们一起离开船舱，来到船头。湖面上碧波微澜，似无边际，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带湖水如银蛇乱舞，炫目惊心。不远处，一大块陆地已映入眼帘，但见山峦起伏，林木郁结，白雪簇拥，屋舍微漏，恰是一方人间别胜。

帕德里克扬声说：“此岛正是毛头渚，经昨晚一役，已获重见天日。”

李瑶不喜对方洋洋得意的样子，“贵军向来训练有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帕德里克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低估对方的力量，也是我部失察之处。这伙盗贼不仅人数众多，还拥有重型武器。另外，他们还养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库叶儿问：“这群家伙驯化野兽不成？”

“他们驯养受疫气感染的变异人，”帕德里克说，“我相信，大家一定都会很感兴趣。”

李瑶笑着说：“听起来，的确蛮有趣的。”

“清理战场时，这伙变异人冲了出来，携带致命武器，不惧枪弹，会释放法术，异常凶悍，接近搏斗时，还会咬人。这些家伙全无人性，即便全身着火，也会猛冲不倒。这也是我方损失较重的主要原因。”

很快，大船抵了岸。帕德里克带头了两步，回身说：“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变异人从疫区而来。”

李瑶道：“如此说来，军方定然大有收获。”

帕德里克撇了撇嘴，“尚有不少疑团，还未得出定论。不过，终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女士们，我们是不是不要上去，在小岛附近转转，欣赏一下山湖美景罢了？”

库叶儿将黠眼一转，“我猜您藏着什么好东西，巴不得吓死我们。”

帕德里克笑着解释：“岛上秩序虽已稳定，不过战场还在清理，恐怕会污染女士们的清目呀。”

多娜说：“生死存亡皆有其理，赏镜中红花，看冢中白骨，对虔诚的仆从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码头处设有重兵把守的临时关卡。穿过这道关卡，转过一处缓坡，一行人踏入上山的窄道。两侧岩石上设有不少哨楼，此刻皆已焚塌。越级行了数百步，众人来到一块较为宽阔的平地。空地两侧建有不少小石屋，少部分是木头房子，尽头处又是一道向上的台阶。此地看来经历过激烈的战斗，四处皆有破坏的痕迹。不少尸体覆盖革布，列成数排。公府士兵们正在到处穿梭忙碌。

帕德里克说：“这些都是死的，活的还在上面。”

一行人走进死人堆，在缝隙间穿行。突然，一个覆盖革布的尸体无声无息地跳站起来，猛然扑向众人。这具“尸体”身躯散布数个弹孔，下颌已经缺失不见，模样十分怖人。鲍尔首先迎上前去，一脚将袭来的怪物踹倒，举起重剑，将其脑袋切了下来。无头的躯体挣扭数下，这才彻底地缩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