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张安解释了减赋税的含义,他说目前朝廷的税赋非常沉重和复杂。除了田税之外还有很多的杂税,这些加在一起本就十分沉重,而地方官吏往往还会从中增派各种赋税,这种层层加码的情况下,百姓早就不堪重负或逃亡成野民,或者成为世家豪强的佃户和奴仆。他准备在将来简化这些繁杂的税赋名目,最好是将其减成只有一种固定的税收,比如三成的田税。他向戏志才自豪的预言道,如果这个办法真的能办成,那么汉人的人口将成倍的增加。
“如果人口过多,土地的产出不够吃怎么办呢?”戏志才问道。
张安道:“异人先生告诉过我,在南方的交州有一种稻子,可以一年两熟甚至三熟,并且它的亩产比我们现在种的麦粟要高,只是这种稻子对温度和灌溉有要求,更适合在南方种植。”
戏志才闻言大惊:“竟然还有如此神物?天意啊天意。”此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亲自去看看这一年两三熟的稻子。
张安接着道:“不仅是稻子,还有很多的物种都可以增加食物产量,只是现在的朝廷不重视这些,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饿过,更没有饿死过人。连远在西域的那些葡萄和葡萄酿造的酒水都在洛阳千金难求。难道交州的稻子他们会不知道吗?只是他们不在乎罢了!”
戏志才知道张安说的没错,不禁连连叹息。接着说道:“你说的减赋税对百姓来说确实很好,但这样会让政府的收入减少,收入减少怎么维持政府的持续运行呢?”
张安听了这个问题笑了起来,因为戏志才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已经站在张安他的立场来思考问题了,而这个问题也代表戏志才是真的有才的。
“哈哈,志才,你问的好。这就是我与太平道的最大不同,也就是刚刚我说那后面的均田地,去特权,重技术,促发展。”
他对戏志才仔细解释道:“这均田地,就是给每个人分田,具体每人分多少我还没有想好,但是我觉得如果一户人家的土地超过一定的范围,就要加以制止和减少,我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容易,会得罪很多的人,但土地问题就是现在汉室的最核心问题,如果不根治这个问题,其他的做的再多,也不过和光武帝刘秀一样,给汉室延续一百多年的国运,最终还是会回到如今现在这样。”
戏志才看着张安,这个外貌普通的农夫小伙样子虽然一点没变,但是他不知为何,张安的样子他看着顺眼了很多,也英武了很多。他说道:“均田地,任重而道远啊。”
张安洒然一笑,说道:“其实我等但凡走这条路,必然会成为世家豪族的敌人,只是有的办法敌人会少点,有的敌人会多点罢了。志才不必为此担忧。再说着去特权,如今天下皇室宗族,三公九卿,地方郡县等官员的家属不用交税。这个政策刚开始可能是为了吸引人才做官的善政,但到了如今已经成了世家豪族侵吞天下财富的巨口。这些人的亲属众多,跨州连郡,只要是沾亲带故的就可以免除赋税,然后再囤积土地逐渐成为当地的土皇帝,无人能治。还有就是官员的法律特权,他们触犯了法律可以减刑甚至什么事都没有,这也是将来要改变的,最终的目的是要真正做到官员犯法与庶民同罪。最后就是官员的教育特权,他们的子弟可以任意的进入官学,而平民百姓万难出头,这里志才你想必很有体会。”
戏志才点头表示赞同。接着问道:“你刚刚说的我都能理解,但是这个‘重技术,促发展’我完全想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张安笑道:“志才你可知如今我们大树里的亩产是多少?”
“多少?”
“粟亩产230斤,小麦200斤。并且我们采用的是轮种的方式,年产量大概能达到300斤。”张安自豪的说道。
戏志才闻言一愣,这个数字远超他的意料,这是他们灵井里亩产的一倍多。他疑惑的问道:“这就是技术、发展的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