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120的过程中，他先是打开手机手电，扒开薄瑾的眼睛照了照。对比看一下双侧瞳孔对光反射，确认双侧瞳孔等大等圆，光反射灵敏，周柳才暗松一口气。紧接着检查伤口，找到伤口后掏出手帕压迫止血。看着他沉稳老练的样子，冯絮感觉莫名心安，情绪一下子踏实起来。

鲜血染红了他干净劲白的指尖，从他鼻腔传来的温暖的呼吸穿过潮湿的冷空气一下一下佛在冯絮的耳畔。120来了，大家合伙把病人抬到担架上。到车上安顿好病人，回到明亮的空间里，120医生咦了一声：“咦？这不是周主任吗？”，冯絮顺着120医生的目光看向周柳的脸，心似乎瞬间漏跳了一拍。

面前的是一张有着刀刻般线条的脸，紧致凌厉的下颌角，轮廓分明的下巴，光滑挺直的鼻梁；注定这不是一幅婉约江南水墨画，而像是《冰清亿万年》。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就像是天上最亮的两颗星星坠落于雪山之谷，化作两潭清澈明净的湖泊，让这张脸不那么望而生畏。他的头发被细雨打湿了，毛茸茸的发梢还覆有薄薄的水珠，这把冯絮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自觉的目光下移，他的身高足足有180cm，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正憋屈地斜放在救护车担架底下。

“嗯，我刚好碰到。初步看了一下，病人症状不轻，你先联系急诊手术室，估计要做手术”；他的声音就像是湖水穿透冰层，柔润又冰冷。120医生小伙子忙不迭的“哦哦哦”。周柳瞥了一眼冯絮，就又收回了目光看向窗外。

救护车伴随着一路闪鸣，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薄瑾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脑袋里有少量淤血，要命的是不知道啥时候长了一个瘤子。她被安排进了重症监护室，薄瑾的父母和哥哥也赶到了医院。

周柳向二老详细询问病史，薄瑾妈妈说：“小瑾她最近总会感觉一阵阵头晕无力，有时候还会眼前发黑”，“我好几次催她去医院检查，她总说忙完这几天就来的”。二老自责不已，后悔没有早点让孩子过来。

周柳这会已经换上了白大衣，里面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手术衣，这千篇一律的工作服也没能掩盖他颀长的好身材，裤脚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踝，骨骼支棱着劲瘦的肌肉线条，蜿蜒进裤腿里......

急诊手术室门口的红点闪烁着。由于是夜晚了，椅子上还有少许零落的家属。冯絮和薄瑾的家人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可能过了有5、6个小时，护士在门口喊道：“薄瑾，薄瑾家属来一下”。

周柳站在手术室门口向他们交待病情：“手术很顺利，根据肿瘤形态及对周围组织的侵犯程度来观察，初步考虑很可能为良性肿瘤”，“但这毕竟是脑部手术，再加上外伤导致的颅内淤血，患者具体康复要依个人而定”。他们一遍一遍感激地说着谢谢，周柳离开的背影显得疲惫，膝盖的弯曲略显僵直，他难得的一天休息就这样没了，还一直熬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