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都晚啦!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谁都好偏去招惹那个韩二!此君身后可是有女夜叉镇着的!现在好了,都传到夜叉耳朵里了!我看你近日最好少出来走动……对、干脆现在就报不适回家去,躲上三五日再说!”
七雁却愣住了,僵僵问:“你的意思是,她……也来了?”
“宋家的帷帐可不就在那东边摆着嘛,你自己看!”
卫青律被朋友唤去了打毬,卫三娘本也想跟去看热闹,却被二姊强拉着回了自家帐内。
“不是打毬吗?为什么不让我去?”卫三娘苦丧着一张脸。
“三娘以为击鞠是谁都能打的?娘子尚不会骑马,就坐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看郎君他们如何打。”花犁笑着递来一盘冰好的果子。
小丫头却推开她的手,又开始撒泼打闹:“我不要坐在这里,没意思极了!我也要骑马、我也要……”
“卫七窈。”卫二娘一个眼神飞来,七窈立刻就噤了声、乖乖正坐了。
这时从侧前方过来一位娘子,携着几个高大的奴仆,气势汹汹的:“卫七雁呢?”
七窈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在宁王府让自己吃尽委屈的女人,同样盛气凌人地顶撞回去:“你找七雁作什么?”
宋沏雪看了她一眼,见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遂不再理会。
“宋娘子找大姊?她方才同张五郎说话去了。”
宋沏雪又带着奴仆往张家那边去了。七窈生气地问:“二姊姊,你不应该告诉她的,那个女人可恶极了!”七妍却反问:“怪了,你又是什么时候见过宋四娘的?”卫三娘立即闭了嘴。
这回薛王别业来了好些人,宽敞的毬场四周差不多布满了观赏的坐帐,大大小小的各色花样。毬场上的两队人马正打得火热,场边鼓声震天,忽然一阵欢呼,又是一人打进了毬。
卫七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找到卫大郎的身影,便问身边的使女芸香:“现在场上是谁家郎君在对抗?”芸香答:“一朋是汝阳王领首,并其弟平阳郡公、西河郡公、薛王子河间郡公、永宁君薛家的两位大郎君等……”七妍略微惊讶道:“这么说宁王、薛王府的都到了?”芸香道:“大致是吧,除却尚在为凉国公主守丧的那位薛郎君,听说就连宁王府的吉安县主也远道请来了。”
“那另一朋呢?”
“那边好像都是官宦子弟,故燕国夫人家张五郎、右仆射府上两位张舍人,其他几位……奴不大相识。”
一边是皇亲、一边是朝臣家属,局势却是一边倒,至今为止完全是皇亲队遥遥领先。汝阳王连连进毬,而另一边则只凭借张家五郎得到几筹。
卫七窈靠在凭几上坐着,吃了会果子,没多久便觉无趣,下床穿了鞋往外跑去。花犁大喊:“三娘,你去哪?”她头也不回:“我去找七雁!”
卫二娘一点不担心,嘱咐花犁跟好她,偏头对自己使女道:“我托你带的《世说》可有带来?”芸香回头去取:“带了两卷,娘子可够?”七妍远远望了眼永宁君主位那边的动静,道:“先读着吧,我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