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代表学校，派人给肖飞家送了两百元钱，说是给他的医药费。如果肖飞感到身体不舒服，可以请两天假。他的身体完全康复后回到学校。

肖飞家里的人没有到学校闹事。过了一个星期，肖飞来学校上学了。小家伙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他上我的语文课的时候很安静，总是低着头。下课的时候，他找到我，对我说：“秋老师，对不起！”

我冷冷地看着他，有什么对不起的？事情都过去了，翻篇了，我们谁都不要说对不起。我对他说。

“那天我摔倒，不怨您。我不应该那么夸张叫疼。我只是不想上学，以为生病了，可以不用上学了。没想到我爷爷、奶奶那样对您。我当时吓傻了，没敢说真话，怕他们知道了，打死我。我妈跟我我爸离婚了，我爸去了广东。我妈改嫁了，把我一个人丢在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经常打我，说我长得像我妈，他们一看见我就想起我妈，就心烦。”小小的孩子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鬼才信你的话？如果你的爷爷奶奶对你不好，就不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我不相信他的话。人小鬼大，不要骗我。我才不会同情你。我想。

“秋老师，对不起！”他见我没有原谅他，反复跟我道歉。

“好吧，我原谅你了。不管怎么样，你是在学校摔倒的，我也责任。”我没法继续看他可怜兮兮的小表情，最终还是心软了。

即便如此，我对教师这个职业寒了心。这是个高危职业，谁知道班里几十个孩子哪个突然会摔倒、磕着、碰着？我总不能时时刻刻守在每一个孩子身边。我又不是千手观音，我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吃不了这碗饭。

我不当老师，能干什么？出去找工作？我能找什么样的工作？我没有工作经验，没有名校毕业证，我的专业也没有时常竞争力。除了去某个KTV当迎宾，还有哪个地方能收留我？难道要回到明天身边？

我想不出更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