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听什么?”
贺齐舟一笑,“我可是花了百两黄金,你自是有什么就得告诉我什么。”
张妈妈再次点头。
“这永安公主周挽颜乃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她的母亲悠妃娘娘原是先前服侍袁贵妃在贵妃打入冷宫后不愿离去的宫女。可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从冷宫爬了出来,又爬到了先皇的龙床上,凭借几分姿色博得先皇盛宠。当时的皇后曾与袁贵妃交好,最看不起这帮人。分明是自己情愿入冷宫服侍先前主子,却又费尽心机爬上龙床,于袁贵妃既不仁也不义。可能上天也不爱这般人。周挽颜八岁那年宫里走水将这悠妃与七皇子活活烧死了,而公主的脸也因此毁容。周挽颜的名字似乎早已暗示他会毁容。也那场大火悠妃与七皇子行的那些苟且之事才被人所知,可即便这样周挽颜却依旧能够在半月后被册封。”
“为何这般她都还能承有盛宠?”似在问人,又似再问他自己。
张妈妈也自顾自说,并不应他。
“周挽颜这大半张脸都被烧伤,常面具示人,她文采极高,是有名才女,若是参加科举也定能金榜提名,她平日为人也相当谦和,对待下人如同姐妹,却偏偏与皇帝宠妃愉妃不和……前两日,宫里才死了一个宫女,听说是周挽颜为了羞辱愉妃,显示自己始终比愉妃高人一等。”张妈妈忽然停了下来。
“公子可还愿意听?今日这百两黄金,我想我是不会收了。”
贺齐舟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茶杯,他已然明白了张妈妈这末一句话的意思。他抬起眼睑,明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张妈妈的疲态,他的头偏向了门外,“自然是听啊,花了百两黄金怎么能不听呢?”
“唉,挽颜挽颜,挽的可不是他周挽颜的颜。”刚说完这么一句话,门外射来一只短剑,直中张妈妈的心房,屋里两人都毫不意外。
箭尖淬了毒,张妈妈登时吐了两大口黑血,她跪在地上,一只手捂住中箭的胸口,一只手抬起去揩嘴角的黑血。嘴巴一翕一合,凑近一听,才说出了一句话。
“公……公子,还是去看……看看凶手吧。”话说完便倒下了,探了探鼻息已经死透了。
贺齐舟发现他死后反而坐回了椅子上,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嘴里发出,门外寂静无声。
忽然他又闻到了那股梅香。厢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走进来了一个人。贺齐舟背对着门,对于这人的来访,他毫不意外,他也早已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你没带门。”淡定自若。
那人愣了两秒,又倒回去把门关上了。
贺齐舟依旧没有转身,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微微抿了一口。“你是这家茶楼的主人吧。”他又喝了一口茶。对方在背后望着他茶杯中的水默不作声。
喝完茶,贺齐舟才转过身面对来人。
“你是千客来的主人,领我到这儿来的侍者,也是杀掉张妈妈的凶手。”陈述句,说着他还顺手指了指早已倒地的张妈妈。“而你还是永安公主周挽颜。”
话已说完,他才抬头望向来人,也就是所谓的永安公主周挽颜。
周挽颜笑了,她顺势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握在手里却并不喝。“你很聪明,但你也只有那么聪明了。”
“你用了易容之术。”
“你凭借这楼里点的香断定侍者身份有误,再凭借一句话判定我就是这儿的主人,实在是有些厉害。”
俩人说的话互不相干,却又说得有来有往。
“我猜你根本就没有毁容。”贺齐舟说着抬眸望向了周挽颜,打断了她,目光澄澈希望得到她的答复。周挽颜也看向他,她静了一会儿,然后嫣然一笑,即使用了易容之术,这个笑也十分自然,可见易容师技艺高超。
“张妈妈是我让她来的。”周挽颜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脸,眉眼含笑。“也是我让她死的。”说完扯下了自己的假面。“因为她看见了我的脸。”假面被她随手一扔。
贺齐舟忽然对张妈妈说的那句话有了些许概念。
挽颜挽颜,挽的哪里是他周挽颜的颜。永安公主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