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还真觉得温道之的声音莫名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再望了望一侧沉吟的博阳公,突然一颤,灵光涌上心头,意识到了什么。
不止是温道之的声音耳熟,博阳公的声音也耳熟,因为今早他刚刚听过这两个人对话。
正是今日城门口,骑着龙血宝车的两个贵人。
是了,永宁县平平无奇,若非有白莲教徒,意图造反,怎么会有大人物蜂拥而至。
温道之义愤填膺,对县衙官吏的行径极其厌恶,不禁大声呵斥,却引来博阳公不满。
“道之,你非朝廷命官,不可妄议国事。”
博阳公呵斥一声,训斥道:“永宁县丞按规矩办事,挑不出罪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温道之反驳道:“这不是父亲您常常教导我的嘛,我看安宁县是朽木为官,禽兽食禄,一片乌烟瘴气,堂堂朝廷命官怕是连读书人都不如。”
言语之间,温道之的目光似乎望向了张还真。
张还真微微一愣,继而若有所思,他似乎知晓温道之对他的善意从何而来。
阴神出游嘛,这是什么境界?
博阳公神色顿时一黑,刚想要说些什么,左侧的舒紫阳抚掌一笑道:“年少轻狂,书生意气,是常有的事情,博阳公何必介意,若真要以议论国事论罪,只怕我白鹿书院上至山长,下至杂役都要蹲大狱了。”
“紫阳兄仁厚。”博阳公长叹一口气道:“我这儿子醉心修炼,不通世事,若能一力破万法还则罢了,可偏偏高不成低不就,仅是个道门七品。”
“殊不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温道之神色一红,忽然明白,父亲不是介意他议论国事,而是介意他在外人面前议论国事。
这一次是在白鹿书院,舒紫阳更是正人君子,无伤大雅。
下一次要是被有心人听去,用留影石记录下来,岂不坏事。
温道之正在反思,可其父的话语,落到旁人眼中却充满了凡尔赛。
“道门七品也是难得,人榜俊杰不过这个修为境界。”舒紫阳山长神色一肃道:“难怪博阳公下来剿灭白莲教,要带上贤侄。”
温道之行事说话有些稚嫩,但,实力可以弥补一切损失。
不同人说话有不同分量,人榜高手虽然宣称要造反,旁人只当成一个笑话,随手举报至官府,通缉上黑榜,地榜宗师若是要造反,朝廷便会严阵以待,试图诏安,诏安不成,再汇聚大军高手剿灭。
天榜上的大宗师天人要是宣传造反,一言出,九州荡,真有改朝换代的可能性。
七品少年高手,放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少侠了,白鹿书院的大师兄李洛书,如今也不过八品上境,距离七品还有一步之遥。
“犬子鲁莽,如何比得上白鹿书院人才济济,群英荟萃。”
“剿灭白莲之后,肃清白莲余毒,还需书院各派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