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书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张还真还没什么不明白。
对这种掩耳盗铃之事,他不禁冷笑连连道:“白莲教盘踞乡野,只要没有进城县城,那就是邪教作乱,疥癞之患,他们自可上书说是邪教蛊惑人心,致使愚夫愚民迷信。”
“可一旦白莲教徒进攻县城,哪怕是没有打下安宁县,那也是治下不严,致使妖人作乱,动摇社稷根本,最轻也是一个丢官罢职。”
没有举事前,只是传教迷信,举事之后,就是造反谋逆,罪名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大魏官员眼中,薛定谔的白莲教!
全力围剿白莲教,成功还好,要是不成功,倒霉就是他们。
“是了。”
“白莲不同其他魔教,怎么可能不造反,县衙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李洛书愤慨道:“只是县丞说他已经上报朝廷,只需等待数日,将有高人来援,到时候能一举歼灭白莲教徒,这才缓和几日。”
“不曾想白莲魔教已经将手伸入城中,只怕是下一步就要攻城起事,如何能忍,师弟速速与我去见师尊。”
李洛书的师尊,正是白鹿书院的山长舒紫阳,修为高深,是安宁一代修行界的领军人物。
同样也是白鹿书院所有学子的蒙师,常年在白鹿洞中闭关,只有每月固定的授课,才会出来走动一二,至于能学到多少,则是看学子们的悟性。
张还真认识舒紫阳,舒紫阳却不认识他。
不过有大师兄李洛书的引荐,一切就不成问题。
穿越大门,两旁青翠竹林随风摇曳,一座座古朴的房屋坐落,从建筑材质结构上看,都是石木,自带一种清雅淡泊之气,走在其中,原本焦急的内心也逐渐抚平,重新拾起三阶神通凝神静气。
书院坐北朝南,分作五大部分,前门与竹林花圃,左右两侧的紫阳书院与浩然书院,再往后便是招待客人的星月院,以及后世灵气汇聚,风景绝佳的白鹿洞,山长以及修为高深的前辈,时常在白鹿洞中闭关论道,此外还有诸多建筑,都是成名学子,亦或者大户捐赠。
张还真起初以为李洛书会把自己带到白鹿洞,却没有想到,李洛书在星月院前停下了脚步。
星月院占地广大,风景秀丽,自称一体,最为显目便是中央的丹桂亭,四周种满了丹桂,桂有黄花者曰丹桂,其花白色者曰银桂。
亭中有三人盘坐,谈笑风生,左侧的儒者,银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眼眸灿烂若星,仿佛有光。
正是白鹿书院的山长舒紫阳。
右侧一大一小有两人,为首那位博冠大袖,疏髯高颡,貌若古人,身侧的少年则是神秀俊朗,服饰华贵,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人家子弟。
“洛书来了。”舒紫阳抬头一望,顿时笑道:“来,来,来,为师为你介绍一二,这是博阳公,学通天地,乃是一代高人,这位是博阳公幼子,姓温名之道。”
“学生拜见博阳公,见过温师弟。”李洛书缓步上前,一一行礼,不卑不亢。
博阳公颔首示意,身侧的温之道却望着李洛书身后的张还真,善意一笑道:“这位兄台为何不通报姓名,长者面前,岂不无礼?”
舒紫阳望了过去,只觉得张还真眼熟,似乎是自己学院的弟子,却忘记在哪里见过。
“学生张还真,拜见老师,博阳公,见过温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