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洮不懂恋爱脑。
他无法对异性产生想要爱的冲动。
唉嘿,同性更是没有的。
他的朋友很少。
不是六根清静,成了圣僧。
有火气儿时,迟洮不吝啬豪掷千金给哪家清白黄花。
生命在于运动嘛,陪跑出出汗。
不巧碰上够美够艳够带劲儿,偏是朱唇人尝过的,又如何?
岂不是更好?
穿媒引线,专赠寒门出身的新贵,又是小功一件。
没有阴暗心思。
曹贼滴不要。
他迟洮四世三公嫡长,要脸的。
别说商人玩剩的艺伎、良家子的人妻,就是谈过恋爱的,他也不要。
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小王爷的高洁,在思明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以他碰过的女人也无人敢觊觎,哪怕其人身份低微。
小王爷的君子之风,更是深入人心,时人常慨,古之遗爱亦不过如此,全城大老爷们都不担心家里女眷和他秉烛夜谈。
因为真的在讨论学术问题。
群众公证,虽然迟洮买醉枕膝贿色,但他是个好男孩。
今天,男孩成了男人,百万君子的楷模,正式及冠,到了嫁娶年纪。
“儿啊,阿母给你包办婚姻,你不会生气吧?”
虽是朱门王侯,也要与时俱进,在国足都拿了世界杯冠军的今天,问问儿子意见还是要的。
换常人可能会抗拒,万一找个门当户对的丑八怪怎么办?
迟洮却毫无担心。
我娶不等于我爱。
他拾掇袖口,稍稍俯身,一脸真切地朝母亲说:
“我阿母还能害我不成?
您尽管安排,家国若有难,便是昆仑洲的蛮婆公主,儿又有何惧?”
阿婆,也就是祖母,坐在一旁红木椅上笑开了花,露出就剩两颗的大门牙。
“哪可能让我大孙娶个黑煤球哦,污了我家炎黄血脉下一代咋见人。”
母亲也提袖遮笑:
“就是和亲,也当是泰西大国公主,最次也要东洋强藩的,哪能找些不知名的番鬼。”
看来准未来老婆不是外国妞。
迟洮好奇心顿起。
本土门当户对的可不多,他基本认识,也没见谁提前知会过,还有哪家闺女他疏漏的?
迟洮便问:“阿母可否告知是哪家贵女,我好做准备。”
“不用准备了,她人就在内阁候着呢。
我们是招待她不周,也怪她突然着来不告诉我们一声。”
似乎想到什么,母亲又调侃了一句:
“下手倒是够快,连夜从金山飞了两万里回来,我本来可是安排你过几天见别人的。”
迟洮被催着去了内阁,问母亲是谁她也不答。
再问阿婆,就是暧昧的笑,说,“当是普通相亲,洮儿不满意,老太我脸厚,帮你拒了便是。”
迟洮感觉自己被她们算计了,但也不怎么慌。
他阿母和阿婆总不能真害他吧?
内阁是相当隐私的机要秘室,转角过了不知几处,门扇开了又开,迟洮极少来,绕得像是进了迷宫,约莫过了一刻钟,头晕目眩,才终于穿过最后屏风。
檀香萦绕并不宽大的楠木雅间,上世纪的钨丝灯流洒着温柔的橘光,显得旧件摆设分外真切生动,迟洮感觉自己穿越回了维新时代。
出于礼数,迟洮没有冒失失去瞧屏风更里处的相亲对象,而是先问好对方母亲模样的女人。
只是看一眼,迟洮稍悬的心就完全落下。
非常美貌的汉服妇人,看起来三十出头,实际应该加十岁,若是迟洮早生二十年,说不定也会博其眷幸。
她的女儿怎么也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