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哨亭里的老兵说道:“没办法,工业区和黑街那两块现在都归他管。”
遥望街角的亚修握紧手杖感慨道:“那可真是不容易。”
老兵抽着烟,随口应和道:“是啊,真难。”
“就是这里?”蹲在黑街某个路口抽烟的温彻斯吐了口烟气,迷蒙的烟气中不着声色地询问身边的队员。
对面是一排鸽子笼似的排楼,一楼都是店面,里头卖的很多都是违禁品。
温彻斯盯着的那间店铺着实不算起眼,人流量不起眼,卖的东西不起眼,连门都开着,似乎不怕人看到里头的场景,这就更不起眼了。
温彻斯的形色自然,身上的风衣随意披着,风衣上面甚至还有几个补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淘出来的旧货。
诺顿看了看身边那坨两分钟之前落下,现在已经冷却的马匹排泄物,上面甚至还在冒着白气;再看了看对面在贩卖“绿藻”的小贩;还有用刀片割破口袋,将别人兜里纳尔揣到自己怀中的“手工艺者”,忍不住啐了口唾沫,嘀咕道:“真是个操蛋的地方。”
他夹着烟卷的手抖落了前头燃尽的烟灰,闷声说道:“没错,头儿。就这家赌坊……听说里头有安格罗爵士的份子。”
“哦,那我们现在掉头回去?”
温彻斯冷笑,扔掉了手里的烟蒂,低头看着那点微弱的火光,被地面上积蓄的污浊黑水淹没。
诺顿不说话了,低着头一口接一口不断抽着烟。
“走吧,他们两个应该堵住暗道了。”
温彻斯站起来,将双手揣在兜里,像是刚吃完饭的闲散人一样,缩着脖子朝着那间店铺走去。
正巧里面唯一的客人迎面出门,满脸颓然,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温彻斯进门时撞了他一下,那个颓废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平淡的温彻斯,瞬时找到了宣泄,狞笑着骂道:“是哪个欠操的婊子来认爹了?”
“哈哈哈!”
坐在房屋靠墙桌子后面叼着烟卷,脸上挂着刀疤的男人闻言大笑,嘴里的烟都喷了出去,那点火光没有熄灭,在地上滚了几圈。
温彻斯瞥了暴怒的男人一眼,犹如一头雄狮看到了自己的猎物,蔑视而平静。
他伸手捏住了男人的脖子,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手将男人扔了出去,然后反手咔哒一声锁上了房门。
身后的诺顿闪身躲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位才来上岗没多久的上司,轻描淡写地把那个倒霉蛋扔出门之后,站在原地捏响了自己双手的手骨。
“很好笑么?”
温彻斯也朝着桌子后坐着的那个男人笑了一下,僵硬牵扯出的冷笑只能让人感到全身寒冷刺骨。
然后他慢慢收敛了那不似笑容的笑容。
“砰!”
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已经察觉不妙,猛然站起来,撞翻了面前那张小桌子,身后的地面打开,露出了下面深邃的暗道。
他警惕地盯着温彻斯的举动,踩碎了脚下的一块木板开关,厉声呵斥道:“很好,敢来这里闹事!”
“看,其实不太好笑。”
温彻斯回头对诺顿挑眉,然后踩灭了地上那根还明灭着火星的烟卷。
诺顿瘪瘪嘴,忍不住提醒:“队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已经够了。”
看到温彻斯没有突袭的意图,对面的男人显然松了一口气,甚至挑衅狞笑,伸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你们,死定了!”
他身后的通道很快跑出了十几个大呼小叫,手持武器的打手,其中两个手里还举着把做工粗糙的左轮。
有人大声询问:“什么情况,闹事的就是他们两个?”
温彻斯盯着那两把左轮,目光微冷。
“是啊是啊,就是我们。我甚至还准备,顺手砸个场子,有意见吗?”他侧着头,回答道。
然后后退一步,朝着人群张开怀抱:“那么在场的各位……”
光线昏暗的房间中,温彻斯裂开的唇边,白色的牙齿上似乎沾满了刺眼的嫣红。
“准备好去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