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冷的厉害,破烂的窗户被风吹的吱哇的响。
倏地,秦兰悠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不像是一个人的,像有两三人,步调不一,嘈杂极了。
想来是哪个又来运镖的商贩,未有多想,秦兰悠便沉沉的睡去了。
清晨,客栈。
“店家,你这床板怎的如此硌人,我家老爷都未睡舒坦!”一男子说,模样正年轻。
被唤作老爷的手持一把黑金折扇,身着幽蓝色玉绺锦衣,着一漆黑色镶金玉钗,托腮闭目,似是养神。
“客官,小店是小本生意,平日的银钱只够糊口,修缮房屋的钱暂时不够,着实委屈客官了。”店家颔首,赔礼一般的笑着。
“嘿,你这人!”
顾青气的恼火,昨日里祁越早早睡下,倒是顾青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日倒借着祁越来说道了。
“无理,顾二狗莫要多言。”那男子睁开眼,朝着店家小道:“他没礼数,店家勿怪罪。”那男子算的风度翩翩,半束发,额前两绺碎发,尽透少年英气。
祁越剑眉星目,眼睛深邃,眼角有颗痣,鼻梁高挺,看起来温顺,有礼,显得顾青像个毛头小子。
“无妨,只是这位老爷你年少有成,年纪轻轻竟成家主了。”
“老板无需夸奖,我算不上年少有为,不过是我过于优秀罢了,哈哈,老板,上些酒菜吧,本少爷饿了。”祁越笑盈盈的说道,“顾二狗,给本少爷倒杯茶。”
等店家走后,顾青脸色就变了“三皇子你!”
祁越拿起扇子敲了顾青的头,“多嘴,说了在外面不要这样叫我!”
顾青这才反应过来,但也吃痛,“那你为何叫我顾二狗,来之前可没说要这样叫我,显得我像是毛头小子。”
“你本就是,无需像毛头小子。”祁越的嘴一如既往,不给顾青面子。
顾青刚要说他,却看见祁越楞楞的朝客栈二楼看去。
二人在一楼等吃食,坐在二楼楼梯正对面,客栈内只有一条直梯通向二楼。
一女子身着粉白色素锦纱裙,面色有些白皙,无甚修饰,朴素却又让人觉得高贵,垂眸,朝楼下走去。
“你看,那是不是秦家二小姐?”祁越问顾青。
顾青抬头,那日中元节,顾青也在,只不过是在门口当做候客的人,但也依稀记得那日惊艳四座的秦家二小姐,明昌城内的才女秦兰悠。
“确实是秦二小姐,不过她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在家养病吗?”顾青不解。
“不管她来这有何目的,但总归是欺了我皇兄,和整个明昌城内的人。”祁越看着她走出客栈,漏出一丝玩味的笑,喝了杯中的茶。
“那我们要不要跟着她?”顾青总是一副探案的模样。
“不去。”祁越说。
良久,祁越又说,“你不去,我去。”
顾青不应:“你若有什么闪失,皇上怪罪的是我。”
“我虽纨绔,倒也不是废人,不必记挂我。”
祁越起身,扇着黑金折扇,走出了客栈。
“我虽纨绔~,倒也不是废人~”顾青独自坐在桌前,阴阳怪气。
昨日疑点重重,秦兰悠决心回到那几户农户家里再问问。
祁越在后面跟了一路。
秦兰悠特地带了面纱。
今日清晨凉爽,农户多在早晨干农活,几片土地上稀稀疏疏有几个农户在犁地。
一户人家门外有几个小孩,粗布衣裳,手里拿着木制玩具,像是个会做细活的人雕刻的。
秦兰悠昨日碰了壁,今日并未打算询问老妪,偏遇上了几个稚童,倒也顺了她的意。
“小妹妹,你在玩什么?”秦兰悠并未莽撞的直接问,小孩子总归是稚嫩了些,需得慢慢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阿娘说过,我们不可以和不认识的人说话。”身着灰土色布衣衫的小女孩说,抬眼便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鬓角处的碎发毛毛躁躁,却平添了几分活力。
“你阿娘是谁?”秦兰悠语气轻柔的问。
“我阿娘是个漂亮的人。”
秦兰悠眉眼弯弯,笑着说道:“我知道,阿娘把你生的如此水灵,想来她也是个美人,那你阿娘呢?”
“犁地去了。”
“那你可以告诉姐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水离的人。”秦兰悠问道。
“不知。”
话音未落,几个小孩子被田边的鸟儿吸引了,齐齐跑向了田边。那个老妪端着吃食出来,慈祥的看着几个孩子,全然不像昨日那般呆滞。
祁越在一处房屋后站着,听墙角。“水离?名字倒是耳熟的很。”
中元节当天,周茹无法赴宴,便谴人送来了贺礼,由于宫里把控的严,便要求来者皆留下姓名,不可代写。在校对名单时,那份宾客名单上清清楚楚写了水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