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杀狗和杀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小子吃肉还问自己为啥吃肉啊?哈哈哈。”
两人笑的张狂,完全无视李乐之眼中的愤怒。
杀人宰猪,都一样?
“禽兽还不会同类相食呢!真是……”
禽兽不如!
两人已经挥刀猛劈向李乐之的头顶数寸处,却见她一个跪身前滑,从两人的间隙处滑出,闪身立于两人背后,抽出腰间软剑,俯身刺去,挑断了两人的脚筋。原本还嚣张狂妄的两人顿时跪地无法起身。
李乐之跃起到他们面前,抬手挥剑,斩断了两人还没说出口的求饶,一剑封喉。
“我也禽兽不如了……”
她杀了人,按理说第一次杀人会手抖心慌,提不起气力。可她现在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握手中之剑,义无反顾的冲进厮杀的人堆。
杀!杀!杀!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眼前闪现又在眼前倒下,鲜血浸满了她的军服,飞溅进她的瞳孔,天地间早已血红一片。
“李惟安!你个死小子,杀得人都不认识啦!”
熟悉的嗓音将李乐之从血红天地间拉出来,她使劲甩甩头,用拿剑的手腕将浸在眼珠上的血色揉了出来才看清刚刚自己随手从地上拉起来的‘战友‘竟然是黄师傅。他正顶着那口大铁锅,慌乱躲避着敌人的砍刀,一个不小心踩着一具尸体滑了一跤,正碰上一个胡人走过来,还以为今天就交代在这了,结果被李惟安一把捞起,还顺手解决了那个胡人士兵。
“惟安,你说的没错,魏胄叛国了!现在郭将军还被困在酒席上……”
李乐之对郭孝常的行踪并不关切,该做的她都告诉给他了,是他不相信。现如今她回来只想把刘大爷和张五郎他们给带出去。
“刘叔和小五哥在哪?”
“他们也在酒席上,当时你被拖出去时候,他们就私下想找郭将军求个情,结果一起被困在那了!”
看来这场鸿门宴她必须去走一趟了,李乐之从地上捡起一把剑交到黄师傅手上:“黄叔,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把刘叔他们带出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逃出去!”
“好!惟安你……要小心。”
黄师傅自知没有拳脚功夫,哪怕因为相信李乐之一点酒水吃食都没沾,但本就在身上的药性已经开始慢慢发作……他去了也是给惟安拖后腿。
此地离酒席处不过数里,但李乐之走的实在艰难。手中平阳长公主临别赠送的软剑已经被震出丝丝裂痕,原本挨在背上的鞭伤也随着剧烈的打斗裂开加深。现在的她每走一步都如酷刑加身,痛楚难言。幸而早就学习过阿狸行走山间捕猎的步伐,她行动的隐蔽,路上早就杀红眼的敌我双方难得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快速向都护府前行……
——
郭孝常未想到魏胄竟然真敢通敌叛国,他的亲生女儿还在都城当王妃生皇孙,荣华富贵、皇亲国戚、兵权,他魏胄哪样缺了?现在就算这胡人的弯刀搁在他脖子上他也想不明白。
可说到底是他郭孝常识人不清,中了奸计。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但粮草万万不能落入北王庭的手中!
就算用一把火将粮草烧个干净,也绝不能让给魏胄。可事到如今,一万将士皆身陷囹圄,有谁能突破重围去烧粮!
“粮草必烧,军中竟无一人可驱,天要亡我甘州否?”
郭孝常仰天哀叹,数万将士百姓的性命,皇帝的重托,千古的骂名……
他背定了!
“郭孝常,你若愿归降于我们可汗,金银财宝,封地美人你是要多少有多少!”
北王庭人见郭孝常恍若未闻的轻蔑模样,不气反笑,抽出腰间长刀作势要砍离自己最近的景朝士兵。
李乐之伏于房顶定睛一看
这第一个倒霉蛋竟然是张五郎。
“郭将军可以慢慢考虑,只是这过一响指我可就杀一个人了。”
话毕,刚巧一响指,这异族将领已经提刀抹向张五郎的脖子,张五郎生的胆怯瘦弱,早就在大刀放在他颈间时忍不住颤抖,如今见躲不过去。竟然失声哭了出来。
惹得周围胡人士兵哄然讥笑。
“瞧瞧,这就是景朝的兵!”
白刃向下一划,与张五郎脖颈只差分毫,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雪亮匕首自空中掷出,精准的打偏了胡人将领的弯刀。
弯刀一偏,力道收不住,险些砍到他自己的脚趾,胡人将领又惊又怒,指着一个方向大喊:“给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