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又拿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水字。
黎宋见状,取下脖子上的玉佩,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着清字。
“她的母亲原来是我间接害死的”黎宋握紧手中的玉佩,倏然缓缓松手:“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有我就够了”沈顾淡淡道:“你也不必再打探她的下落”
“论血缘关系,你和她只是旁系亲属”黎宋的神色淡了不少:“而我和她是直系亲属,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两人在谈话,黎清却在看桌面上的资料,字里行间,加上最后的两份报告,都在说明一个事实。
沈顾是她的表哥,他们是存在血缘关系的。
而这个叫做黎宋的医生,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苏清如此爱黎景眠,他怎么敢背着她在外面有别的孩子。
想到黎宋手中的玉佩,以及苏清出事的时候他也在场。
难不成苏清就是看到玉佩,一时情绪激动才会突然晕倒,最后没了?
她刚才还疑惑黎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一切清晰明了。
黎清跌在地上,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我救了沈顾而死,黎宋害死了我的母亲,我们是做了什么孽啊”
看到床上的人,她的脑袋又浮现很多话,还有一头耀眼的金发,他的眼眸很好看,像是金色的光。
可最后却是为了救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在最后一刻仍在无声诉说她的名字。
她救了小温言,大温又选择救她。
一命还一命,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看时候罢了。
黎清起身,伸手去拿黎宋手里的玉佩,那是苏清的,她想起来了。
曾经在照片上看到过,只是照片年代已久,泛了黄,看了资料她才明白。
小鬼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他手的地方停留,好像握着他的手紧紧不放,黎宋却想到另一个可能。
张开了手,玉佩躺在手心,在两人的目光中,玉佩悬在空中,无形的人正拿着它一直移动。
黎清对两人的视线视若无睹,飘到床上,和睡着的自己面对面,指尖轻轻触碰眼角的黑痣,这感觉很奇妙。
也许她懂了温言的感觉,以另一种视角看着自己。
金色的头发像是阳光,陌生的熟悉感,她好像不是她了,只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很轻,黎清轻而易举的托起她的脑袋,将那枚玉佩戴在那段苍白修长的脖子上。
动作很轻,不会弄疼她,也不会吵醒她。
黎清飘在空中,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黎宋的表情很复杂,沈顾却很沉默,一如既往符合他的风格。
“哥哥,下次记得认出我哦”黎清趴在黎宋背上,凑到他耳边开口,笑得很灿烂。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能看出黎宋是一个好人,她一直跟在他身边,也没有找道士之类的消灭她。
也是一个好哥哥,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只是她并不知道找的人是她。
“男朋友,我救了你,你可要活得好好的啊”黎清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笑意盈盈,落下冰凉的吻,一触即分。
“是你吗?”沈顾伸手去抓那抹凉,可抓到的只是秋风的凉。
黎清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默默抱住自己,身体在下坠,手腕的红绳和被子里的红绳相撞,发出淡淡的红光。
“你在吗?”
空荡的房间里,黎宋的声音打破寂静,背上还是没有凉意。
小鬼走了,不要他了,又或许是去往去另一个地方。
床上的人仍旧没有醒来,黎宋被沈顾赶出了门,这一行,什么也没捞着,丢了玉佩,也丢了那只总爱趴在他背上的小鬼。
那个熟悉到让他心悸的妹妹——黎清。
“哟,被赶出来了”戴着口罩的男人还没走,下拉车窗,坐在驾驶位戏谑的看着黎宋。
黎宋懒得搭理他,拉开车门坐在后面:“给我根烟”
“抽个屁,吃糖去”男人从兜里随后掏了颗糖丢给身后的黎宋,瞥到他不虞的眼神,毫不犹豫开口:“忘了上次咳成什么样了吗?”
“你要是忘记了我帮你回忆一下”男人启动汽车,戏谑的声音混在闷声里:“当时你就抽了一口,咳的跟个肺痨鬼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你身怀绝症要死了”
“许戛,你话太多”黎宋将糖丢进嘴里,凤眸微抬,锋利似刀出鞘,无声的威胁对方闭嘴。
“小黎黎居然凶我”许戛故作委屈,语气娇滴滴的直让黎宋恶心,跟吃了苍蝇似的夹紧眉头,嫌弃的打开窗户:“正经点,别恶心我”
“这不是看你一副死人脸,想着逗你开心吗?”许戛语调懒散,说话有股不着调子的轻浮:“怎么样,开心点没?”
黎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舌头顶了顶上颚,说话却不留情面:“你要是能闭嘴,我就开心了”
“那可不行”许戛嬉皮笑脸,打着方向盘看着镜子里散发冷气的他:“小黎黎话太少了,我如果不说话,就没人跟小黎黎说话了”
黎宋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把你养成这样的人也是有本事”
面对许戛疑惑的目光,黎宋眼神幽幽道:“没点本事能被你恶心死”
说罢,他又看向窗外,嘴角轻扯,语气意味不明:“小戛戛”
闻言,许戛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别这样,瘆得慌”
“脸皮真厚”黎宋对他的双标行为嗤之以鼻,却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