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死后,黎宋离开了御林宫,看不见的人趴在他的背上,脖子凉凉的,也许正搂着他。
白天里他去医院上班,小鬼也在他身边,有时打扰他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它很喜欢趴在他的背上,像是一个戒不掉的习惯。
黎清背靠着黎宋,脑袋抵在他的脑袋上,耳边是病患的声音。
等黎宋出声后她才起身,飘到他的背上,伸手去碰那枚玉佩。
在病患的眼中,黎医生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冒出了头,在空中摇晃,瞪大眼睛出声:“黎、黎医生,你的玉佩怎么在动?”
黎宋瞥了眼,自然的将玉佩塞了回去:“精神衰弱,给你开几副药,过段时间再来看看”
病患揉了揉眼睛,发现一切正常,真以为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导致出现幻觉。
“你能碰到东西了?”
患者走后,这里只剩黎宋和一个看不见的人。
脖子凉凉的,无形的手拨弄玉佩,倏然停下,随着小鬼走了。
手下的笔有千斤重,无论用多大力都没能拿起,黎清疑惑的回到黎宋背上,玉佩可以轻松拿起,可为什么其他的不行呢?
这玉佩他应该常年戴在身上,可那只笔看起来很新,应该没用多少时日。
所以关键在他。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黎清手指拨弄他内衬的扣子,轻而易举的解开,就像扯衣角一样,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也没有任何阻挠。
看着自己松了的扣子,黎宋有些沉默了,难不成这小鬼是只色鬼?
忍耐了这么久终于暴露本性,要对他下手了?
如果黎清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给离他八百米远,以证明自己真的对他的肉体不感兴趣,可惜她不知道。
正扒着他的外套,白大褂轻而易举的脱了下来。
黎宋穿好外套,瞥了眼监控:“别闹”
身上挂着的小鬼还是很听话的,当即收回手,懒懒散散的趴在他背上挑弄玉佩。
一直到下班,几乎没有离开他身上半步。
空荡的地下室里没有什么人,黎宋正要打开车门,玻璃窗倒映身后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身材高大。
只是那双眼眸含着笑意,眼尾狭长,见他看过来,靠在墙壁上,交叉着胳膊看着他,眉毛轻轻上挑:“要我绑你走,还是主动跟我走?”
黎宋瞥了他一眼:“我有的选?”
“哎呀,小黎黎还是这么了解我”男人上前打晕毫不反抗的黎宋,将他塞进车里,吹着口哨走了。
黎清戳着黎宋的脸,看了眼驾驶位的男人,凑到他眼前细看,不认识,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后座上的黎宋晕了一路,到地点后,男人抱着他上楼。
这是一栋小区,比她住的小区高档很多。
男人按响门铃,开门的人竟然是沈顾,她的男朋友。
他变了些,面色更冷了。
黎清忍不住上前伸手碰了碰他:“你看起来过得很好”
双目相视的那刻,她笑着收回手,如今她已不是人,不该打扰他。
沈顾看了眼晃动的窗帘,过去关上窗户,随后指了其中一个房间。
黎清跟在男人身后进了房间,装饰简单,只有黑白。
这层楼很高,她看向窗外,没有熟悉的绿梢,倒是风有点大,不愧是秋天,多风的季节。
等到床上的人有动静时,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墙上的分针走了也就四分之一。
“你在吗?”黎宋伸手摸着空气,背上的凉意又回来了,脖子间的玉佩动了动,就像小鬼在说,它还在。
黎宋摸了摸肩头,虽然只能摸到凉凉的空气。
随后起身出去,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正是地下室里见到的那位。
沈家下一位继承人,沈顾。
他的手上拿着一条红绳,和黎清手腕那条一模一样。
黎宋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床上的人一头金发,却一直没醒。
背上的凉意没了,不知道是不是好奇床上的人,可能正凑过去打量。
“她为什么不醒?”
这段时间他很忙,几乎都待在沈听君身边学习,要么就是在公司,眼底的多了一层淡淡的青色。
“给死人换上活人的心脏,这事史无前例,能这样已经很好了”黎宋沉默后开口:“我也希望她醒来”
沈顾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资料递给他,待他接过后,坐在床边提了提被子。
背后的凉意又回来了,也许小鬼对床上的人失了兴趣。
黎宋扫视资料,看的很快,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眼神很复杂,当看到最后的两份报告时,陷入了沉默。
胳膊很凉,小鬼不知怎的又跑到这里,估计正扒着他的胳膊看手里的资料。
黎宋却没心情想那么多,将资料随手放在桌上,语气有些复杂:“原来她不只有我一个亲人,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