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可爱的小猫！”

不知哪家宾客的孩子发出惊叹，她跟着猫儿从桌案下钻出来，匍匐着爬到厅中央逗猫玩。

在座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齐牧归自然也留意到了。那正是白家人送卿凤舞的长毛红脚猫。

“豆儿，快回来。”

一位模样生得俊秀的妇人冲着那个名为“豆儿”的孩子招手，轻唤她回去。

“娘亲，我可以抱它回家吗？”

豆儿奶声奶气地指着猫。

“这是人家里的，我们可以和它做朋友，”那妇人宛尔笑道：“但现在，你该和你的朋友告别了。豆儿，到娘亲身边来。”

豆儿不依，嘟着嘴能挂一只小油壶了，她俯身抱起猫，环顾四下：“请问这是哪位姐姐家的？”

四周尽然是些或舞刀弄枪、或波云诡谲的权臣重将，哪里像是养猫之人？眼下自然无人应她。

“这是一位友人赠与我的生辰礼，”卿凤舞起身，漫步她跟前，拥猫在怀道：“你若是喜欢，我同他们说，大可再送你只差不多的。”

“真的吗？”

豆儿的眼眸亮得像大放异彩的星空。

“此话当真。”

此事，身后跳出一个清脆玲珑的声音。

卿凤舞和豆儿循声回望，只见白雪凝起接着笑道：“说来你不信，其实这长毛猫乃是双生，另一只的耳朵上有个铜钱大小的黑斑，毛色不均，是以自留，并未出赠；我看你十分喜猫，不如改日便送你了。”

“…………”

白既明没说话，自顾着端起杯盏，仰头作饮。他抬杯的时候，手肘不经意地撞到白雪凝，似是提点她谨言慎行，不可引人注目。

事实证明，他的思虑是对的。

“老夫见二位面生，可是哪家府上的后生？”

在白雪凝起身之际，季止观不知同齐牧归私语些甚，老王爷大抵也注意到这两位不速之客了。

“在下江南白家，祖上迁居洛阳，世代以买卖为营生。今日乃是应二少夫人邀约而至。”

白雪凝的心思不重，简单地回答了。

“哦？”齐牧归沉吟道：“是何买卖？”

“这……”白雪凝欲言又止，只得茫茫地看向白既明：“……”

“承蒙老王爷看得起，”白既明起身作揖：“祖上旅居南北，贸易往来，经商种类多如璀星……”

“欸——”齐牧归大手一挥：“且让老夫猜上一回。”

“既明哥哥……”白雪凝有些慌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打从她心口里钻上来，无措地从眼睛里跑出来。

“依老夫说，你们买的是恩仇，卖的是血恨。”

“…………”

白既明紧抿着薄唇，手捏杯盏，久不能放。

“卿姐姐，”叶宛生性纯良，哪里见过这阵仗？她目色里荡开不安的涟漪：“卿姐姐，怎么办哪？”

卿凤舞没有说话，亦不必说。

这就是她为长生阁而设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