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审讯室前,零把小依留在门外,做了几次深呼吸后走了进去。
当零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安娜在给加里做身体检查,以免他在审讯过程中再次晕厥,随后安娜也在一边旁听。
加里扫视了一周,说道:“说真的,你们不觉得这里有点人多吗?一般而言不是只有两个人负责审讯吗?”
奥尔加冷笑道:“条件不好,多担待着点。”
接着奥尔加主审,尤金在旁边记录。
首先是问到一些有关于年龄、姓名、所属组织的基本信息,但是加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十分的配合。
这期间,零一直看着加里肿胀的左手,他有些疑惑,于是悄声向一旁的叶剑铭问道:“他这个手臂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肿啊,中东金蝎有这么毒吗?”
叶剑铭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安娜在一旁小声说道:“那说明这次的排毒量非常大,说真的,他没有被毒死,生命力倒是非常顽强。”
听到这里,零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啊,还好我被蛰的时候反应神速,注毒量不大,不然我的手现在恐怕和他一样肿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小依帮我把毒都吸出来了,也可能是那次的排毒量很小。”
安娜先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用嘴吸?这不行啊,你告诉小依,下次不要这么干了。”
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用嘴吸走的毒素都是留存在皮肤表面的,但是对于已经进入血液循环的毒素一点用也没有,还有,如果小依口腔里面有伤口的话,会和你一起中毒的,就算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程度,也应该先检查一下自己的口腔里有没有伤口。”
零恍然大悟。
“咳咳。”奥尔加轻咳了两声,示意旁听者谈话的声音小一点。
零耸了耸肩,停止了谈话。
只不过,即便没有杂音打扰,审讯过程也不会顺利。
除了简单的基本信息,有关于其他的关键情报他并不愿意透露,而他的段位明显要比杜兰夫要高,不管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他都是淡淡的笑着,一言不发。
这样的情况僵持了一段时间,在众人无法忍耐之前,加里提出了一个要求,由零来主审,他才会考虑要不要说些有用的。
奥尔加思考了一下,虽然这么做有一点点不符合程序,但是现在的情况,能让零问出些什么再好不过。
所以,他同意了。
零无奈地坐在了主审的位置上,看了看奥尔加准备的小本本,那是他要问的问题。
但是零还没有提问,加里倒是先问出了一个问题:“喂,小鬼,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来到这个地方?”
零还没说话,尤金先发作了,对于加里的态度,尤金是忍了很久。
“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们再问你。”
只不过,尤金被奥尔加制止了,因为他觉得加里问的这个问题还没有偏题,他心里依旧觉得这支雇佣兵和他们先去的目标——那台大肆破坏石油厂的机甲有关。
零和奥尔加对视了一眼,回应道:“首先,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其次,你为什么要在意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加里一副惬意的样子说道:“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你一个看起来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零再次看了一眼奥尔加,奥尔加冲他点了点头,零便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再次重复了一遍,顺便还给他看了现在仍旧在网上点击量很高的,机甲破坏石油厂的视频。
加里眯着眼睛看完了视频,然后惊奇地问道:“你是说这个六米多高的大家伙是你造的?”
“是我设计的,不是我造的。”零纠正了他的用词,随后意识到了什么“等等,看来你们确实和那次袭击事件有关啊。”
在众人的眼光之下,加里说道:“我确实知道一点儿和这玩意儿有关的信息,不过你想知道多少,就看你有多强的审讯技巧了,当然,动粗对我是无效的。”
零思考了很长的时间,然后合上了奥尔加的小本本,说道:“对于我个人而言,比起这些和我们的任务有关的问题,我更想了解一下你和你的人生。”
这段话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奇,倒是叶剑铭不怎么奇怪。
尤金问道:“你要问他一些和任务无关的事,我怎么做笔录啊?”
奥尔加说道:“录音吧,最后把任务相关的部分剪出来就行。”
得到指示的尤金收起了笔和本,拿出了录音笔。
加里问道:“你想了解我什么?”
零想了一想,说道:“我第一个想知道的是,关于那些少年兵,你是怎么想到把孩子送上战场的。”
加里晃了晃头说道:“嗯,这个问题……因为别人也在做啊,我当然也会做,再说了,小孩子在战场上有时候确实比成年士兵好用。”
这段话说出来很容易激怒别人,审讯室里的人看他目光中确实多了愤怒。
零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那这些孩子通常是怎么来的?”
加里仰着头说道:“主要是人贩子带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家里穷养不活,他们的父母主动卖给我们的。”
“……那你们为什么会以所谓的神明的名义,去给这些孩子洗脑?你们还有其他控制孩子的方法吗?”
加里冷笑了两声,说道:“在这种极端宗教主义肆虐的地方,神明是最好的手段,不过其实不光是神明,其他听起来高大上,但没什么实际意义的称谓同样可以达到目的,反正那些孩子也没上过学,脑子里面没什么东西,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
“至于其他的方法,我们会在打仗前给那些孩子吸食一些迷幻药,兴奋剂之类的东西,让他们不会畏惧死亡和疼痛,成为一个勇敢的士兵。”
“……如果那些孩子死在战场上,你们会为他们做什么吗?”
加里想了想,回道:“我们会在其他活着的孩子们面前祷告,告诉活着的孩子们,他们没有死,只是去了神明的身边,顺便赞美一下孩子们的勇气,激励一下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