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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十四

再来到次日一早,天还没有大亮。那时东边的天空,显出一条橘色的线条,过了段时间,那线条好似嫩芽一样,它会自己生长,待到它枝繁叶茂时,它的橘色嫩叶遮住了整片空气做成的墙壁,那里被它生机感染,变得活力且强壮。这说的就是太阳将要升起的意思。后面那枝丫结出红彤彤的稚嫩果实,那果实得了空气的滋养,变得愈发强盛炽热,等到它由稚嫩的红色,变成成熟的白色。到了那时那承载它的枝叶也化成了点点水汽,组成它的养分。这说的是太阳升在空中。方才前面一句,还要再接上这后来一句,就算是有个完整。

那时天已经大亮,在这颗果实下面,那些劳作的人就要开始工作,赚取他们的血汗钱来维持自己要滋养的身体。这里还有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在阳光的照射下也要由黑转白,对于那些习惯黑夜生活的人,这是不可避免的遗憾,对于习惯白天的人,又是另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个上述有说过,不过前面的都不是主要,这里重要的只有一个地方。

一个客栈。

它坐落在这街道的最中心的位置,不可动摇的睥睨周围的小商贩,它可以包容任何人,包括圣人,也包括小偷。而现在他的主人正要出门来开门迎客。

它的主人是个叫周的老人家,他是这个镇上的长者,这个镇没有建成之前他就在此地生活,他是这里最早一批的见证者。所以他有足够的闲暇时间来观察这个镇上的奇怪事件。其实这个镇是个小镇子,受到这个局限,也不会出现什么大事,只是常常有些地痞无赖上门搅扰,这个让周头疼的很。要知道这些地痞流氓常和当地官员有些联系,就算是告上官也还是官痞勾结,一起发财。周即是此地的长者,他怎么会不知道此理。即使如此,流氓和耍光棍儿的上门,他也就只能忍着,看着那些流氓肆意妄为。那么在这里,就很容易出现一种职业,叫做保镖。

这是一种专门职业,端的是赚钱的买卖。也算是个讨生计的法子。这些保镖和官府有直接的联系,包括街上的小流氓等人。事实上,周围的人也都清楚。有流氓的地方,必要由官府派出人手抓住入狱,罪轻的人没过几天也就出来了。那个时候,还要去找麻烦。接着就有了保镖,不过近来几天周看到了点别的名堂。

保镖给官府效力,流氓闹事要被关押,要想出门,就要拿钱消灾,居民做生意,要想不受流氓侵害就要雇佣保镖。这样一个新的念头在周的脑袋里形成了。就是无论是流氓抢到的钱还是保镖赚的钱,到最后,都会到了官的口袋里。这就引起了周的不满。

他不开心,自然就不会给保镖有好脸色。而周奇怪的事,就是,早上没有流氓闹事,却来了三个保镖。

三个不同方向,一个往左来,一个往右来,还有一个就在周的对面。周认得这三人。左来的那个,是本地的好手刘,他曾经一人打倒下了五六围攻他的流氓。那个前来的方向,就是周那里。左边前面的依次是张和马,和前面刘一样也是把好手。张善使斧头,每次出门腰上都要斜插一柄显眼的板斧,让人望而生畏惧。马善使钩子,这是种什么家伙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在他们的包围,他们接近周。

边上人流要来吃饭的,走来一个年轻后生,可是他被张挡住了,其他位置也有要找食物的,依次被刘和马撵走了。周就看不过去了。

他是个做生意的,没人光顾,这算什么生意。他正要去和他们理论。可是周怎么会是他们三个的对手,相对的他们也不会怕周。

左边来的张,拿着一把小刀。黑色的刀,不长的刀刃。他只要轻轻一削,贴着周的皮肤,削去了周八字胡的一边。现在周只剩下一条眉毛胡了。和另一边胡子一起削落的还有周的勇气。周知道了这些人利害,他也不敢再和他们作对。周惨兮兮的回去柜台后面。可是这三人的事还没弄完。

他们进了店,张去撵走了左边的客人,马去撵走了中间的客人,刘去轰走了右边的客人。这些人周到不在意,他们已经结了账了。

张刘马进了店,一言不发只是撵客人出门。这个客栈,有个二楼,是专门管住宿的客人的地方,上下的楼梯就在最右边,和柜台不远。张刘马在那里做功,目的就在那个楼梯。他们一个坐在右边一个在左,还有个在当间。这是做什么是个人都明白。这些人做个三人的包围网。他们专等着苍蝇黏上来。

他们这么积极,要等的人也不会让他们难堪。楼上有个女人,这是这家近日唯一的女客人。

她走过房间下了楼梯。这人是虎余锦。她依然富有精气,依旧光彩夺目。

她就是这些人要等的人。

锦前面辞别了鸢,就来到了这里。锦来这里主要有一个目的,就是专程来看看这个城市的武,是不是和鸢所说的那样,表面上是个光明的君子,背地里是个恶心小人。为了这个,她前日专门去了武那里。锦看到了武,他有个大院子,还有一个大号的女打手,禄明。她的头上带着玛瑙,满身的金丝银线,毫不掩饰自己的一切。她倒像是个光明正大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禄明,她总觉得这人要不武更有意思。所以在今天早上,锦觉得再重新去会会这个禄明。不过现在要晚点看到禄明了。

有个麻烦来了。最右的人在给她行注目礼,锦自然也注意到了。店里空旷,楼上只有锦一个人,他们又坐在四方,他们要干什么?这是不用说的。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在耍什么把戏。

那马刘张,当间有张空桌子,锦就坐在那里。

她和掌柜说话,道:“掌柜的,炒菜的厨子还在吧!他没有被吓逃跑吧!”她果然看出来端倪,有自己的思考。

掌柜的在柜台后面看形势变化,他当然是听到了。

掌柜的说:“肯定还没撵走。若是走了,一定会像和老婆度蜜月一样,给我打招呼的。”

这是玩笑之谈,店里的人都会笑得很开心,锦也在笑。

锦说:“他没有老婆就不会偷懒了吗?我看他定是在开小差,这几位不就是他开小差的证据。他们桌上可一碟子菜品都没有。”这个说的当然是刘张马的桌子。

掌柜道:“这……不对。这事我要给后厨解释一下。客人早就结完账走掉了,这几位不是客人。”

锦道:“他们不是客人,那是干什么的?”这话后面掌柜没有来接。他刚才被几个人搞得心里惨兮兮的,哪里还敢讲讲他们的职业。

掌柜在人一起坐下,他就打定了主意。他们要做什么都行,要是打了起来,最多是再重新换几张桌子。这是掌柜的。后面的刘张马就是来找锦的,他们可要好好讲讲。

那个在左的马道:“不要说了,掌柜的害怕,不敢讲的。还是我来讲讲吧!”这人说话前,先去往伙伴脸上扫了一眼,他在咧着嘴笑,那两人也是一样的嘴脸。这马说:“咱们弟兄,昨天得来一件秘密的消息。在这个京师最有名,也最好看的女人要来这里做买卖。听说她练了一手好技巧。虽然是传闻,可是还是勾起了兄弟的欲望,我们定要见见她。打听来消息,说她就在这个店,而这个店里,这七天来只有你一个女子。兄弟怕被人抢先,避免在后面吃别人的口水,专门来抢个第一。“

锦道:“你们说从京来了个手法好的娼妓,就在这里,而我就在这里,又是唯一的女人,所以我就是那个做买卖的女人?“

一边的刘道:“听着话,我们认错了?难道你不是个好看的女人,不是一个技巧很棒的珍宝?”他说的话锦倒爱听。她是个女人,也是强壮的女人,即便是她做事谨慎又动手恨辣,可是她还是个女子。

是女子就会喜欢别人叫她美女,宝贝之类的。就是喜欢被奉承。这不单单是女人,这套自也能用在男人那里。可是用不到聪明人那里。

锦这里一般一般,既喜欢别人说她好看,也先看看这三人明明不是为此而来,却要违心的讲这一话。他们迟早会说真心话的,就是要点技巧,锦知道怎么让他们的心和嘴巴重新串通一气。

锦道:“你们来的倒巧了。正好赶上了要人武技巧的时机。那么你们为什么还要把座位,离我这般遥远。”

张刘马,这三人皆是心里疑惑。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来的,他们就是禄明找来的。

原来昨日武被人刺杀之后,禄明对武要雇佣锦的事情,她觉得不太满意。又不好拒绝朋友的意思,可她也不要锦好过的。早上就找了这三人,手段还算过的去的打手,商量计策,好找找锦的麻烦。所以刚才这几人讲话美女之类技巧之类,就是出言不逊对锦的侮辱。锦也知道这人的来意,就是不知道他的底细,故要和他们耍一耍。

那三人见锦不吃这套,他们也知道锦好像有那么两手,这次不成也只能大胆的去找机会。他们和锦坐在一张桌子,占据了另外几三个方向。

锦道:“有人,怎么能没有酒菜。掌柜的,让那位神秘的厨子出来见见吧!”掌柜的去了后厨,一会厨子就来了。那人手里托盘,带着菜来,带着酒来,放到桌上,又被掌柜的叫走了。

这个时候,那个张刘马的张,他有了好主意。

张道:“我听说,酒要配合好的手指来斟酒,那样能让人赏心悦目,还能喝的舒心。我们兄弟粗人,对待女人还不知轻重呢!这要请姑娘来了。”这就是他的主意。

张想,锦若是和禄明说的一样有点手段,就不会轻易放下身段,去做给人倒酒这样的奴才事情。他这一招就要看看锦会怎么办。

锦道:“说的也是的。接着这位爷的话,这酒也要有个技巧。”她就去给这三人斟满,再回去原位置,没有给自己斟上。

张看她确实要有伺候饮酒的作为,这么刚才的想法就是不行了,不过好在边上的刘又来了个奇思妙想。他凑近锦,挨着坐下,拾起来锦的腿,往自己肩上搭,头枕在膝盖弯里。这里锦的气味他能闻得到。锦是不可能让自己保留住昨天的肮脏气息的,她早晚都要用清水清洗身子。这次这个刘,倒是要了个好福气。锦的香味在他脑袋边上打转,他开心极了,当真忘了自己所谓何来。

刘道:“有美人有好菜,我们干嘛不先饮上一碗。”他举起碗来。张马不这么想,不过刘既然动手了,他们不动,多不给面子。这三人一碰碗边,回来一次把酒饮尽。放下酒碗。

这里张又有了疑问,他们三人饮酒,却不见锦把酒来饮。话说,她刚才也并没有去给自己碗里倒酒。

张道:“我们皆饮酒,姑娘怎么不陪兄弟一起喝一碗。”

锦摇摇头,装成一副胆小的样子。

锦说:“我害怕。”

张道:“怕什么?”

锦道:“刚才的掌柜是我爹爹,这家的厨子是我哥哥,我是这家的幺妹。他们很喜欢搞误会,看我和三位这么亲密,要吃醋的。刚才哥哥端酒上来我怕他会在酒里加一点佐料。”

那张听着话,觉得不对头,又看锦未饮酒,这就猜了八九分了。里面有药。张从脚跟冷到了脊梁,脑袋上直冒冷汗,他怕极了。马刘和他一样。刘放下了锦的腿。

马说:“这佐料是些什么?”

锦道:“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吃了让人嘴里吐白沫子,一命呜呼的药。也许是别的那种,碰到皮肤,感染伤口,从伤口处开始腐烂的。吃到肚子里,可是要从内开始烂掉了。”说完,锦看那三人面目,皆是脸色惨白,一副要死的样子,她觉得好笑。她也笑了,流于表面。

张看她如此,那就知道上了锦的当。他本想羞辱锦,不想反过来中了锦的套,他懊悔不以,为什么不直接开打来的痛快。刚才锦的,哥哥,爹爹的,那都是谎话。原来这都是锦给这三人开的一个小玩笑。还有药也是。

锦就是要看看这三人要做什么,可是他们种种动作,让锦觉得恼火,即使恼火,她也能理性来看待问题。刚好有人把酒来上,她就借机会来做个陷阱。那个酒里是没有药的。三人果然上当了,现在锦便处在上风。

刘道:“姑娘下的好巧的手,凡事毒药,就有相对的解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药来治治。”

锦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的,也好像没有。啊!是有解的,就是忘记了放在我身上那里了,你要不要来像刚才那样抱住这个,来找找。”锦说的这个就是她自己的右腿。这权当是个玩笑了。

张马刘可不这么想的。他会一定会想想这就是锦在对刚才他们的作为生气。

张道:“姑娘,我们粗人粗语,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这辈子总要有个天来收人命,而不是断在了当间。姑娘,还是给个解,我们自会离开的。”他们要走,那可不行。他们打哪里来的,锦还不知道,再说这还有一事。

锦就是对他们刚才的动手动脚,她怀恨在心,碰了她干净身体的脏手,她不会轻易放过的。锦要把这三人当做玩具,玩到了死,才会放手。

锦道:“有解是有,可是我现在无聊的很。”锦往张马刘脸上扫了一眼,他们听到有解,也还算开心。就是担心锦的话还没讲完。锦道:“你来。”他说的是刘。

刘就到了她那里。刚才她怕极了,稍稍定神,才发现自己往后退了老远。

锦道:“你想要解?”

刘道:“姑娘赐药。”

锦道:“你刚才是怎么抱住我的腿的?现在还怎么来。”刘听的愣神,他不知道锦在搞什么。他用两只眼睛,去看看锦的脸色。锦脸上依然是那样光彩夺目,不露表情,可是她也在看着刘。那眼里好像是要冒出了火一样。刘就看到了这,反正他要解药,这个诡异的要求又不是他提出的,他又能得到药还能赚个眼福。何乐而不为呢!他就像个刚才一挨着锦一起。

锦道:“刚才你是怎么饮酒的。”这说的就是一边的张。张看刘动手了,他也会到了原位置。这边就剩了个马。他刚才在锦对面,可什么也没干。锦刚才说话时看了眼着腰力别的斧头,她有了个打发吃饭无聊的办法。

锦道:“喂!你!”这就是说的马。

马道:“我刚才坐的是这里。”他还以为锦是要他坐下。他可不知道锦是要他做点别的。

锦道:“这人腰别的斧头,你会使吗?”

马道:“会那么点。要做什么。”

锦道:“你就在那里武斧子来给我打发无聊吧!”马会玩斧子,给女子武倒是头一回。他又千百个不愿意,这次也要随了锦的心意。他便武了起来。

再来一会,天早过了清晨,往中午又走了近了。锦酒足饭饱,她让刘松手,去了柜台前,给了掌柜结了账,回去又给桌上留下了点钱。张马皆看向桌上的钱。锦就要离开。

她要走,张马刘可不能乐意。

马道:“姑娘且住。”他刚才武过斧头,累的满头是汗,这会说话,有点有气无力了。

锦道:“还有什么事?”

刘道:“姑娘是不是忘了什么?”

锦道:“饭钱解了,陪我吃饭,讨我欢喜的钱我也留下了。你们还要什么?”张马刘皆心里愤愤不平。

原来锦把这三人当作是接头巷尾专门接待女人做买卖,讨女人欢喜的人。这次他们倒是被锦玩弄了一番,至于解药,那是没有的。这三人心里不平衡,可是锦那里又不给方便,这是把他们逼上绝路,他们什么都做的到。

刘道:“姑娘还是好心赐药的好,不然,可不敢保证下面有什么喜事。”他倒是幽默

锦道:“解药,唬的住你们的时候,就有,唬不住的就没有。”

马道:“这是什么意思。”

锦道:“我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老实的蠢才,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完全不拿我当外人看,让我好是过意不去。我就给你们说说吧!”

关系生命,三人聚精会神。

锦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只要想想就知道了。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初来乍到,我又怎么有机会去贿赂一整天都见不到一面的厨师。再说了,我杀人,那可从来都用不上毒药的。你们懂了,从一开始就没有药。”

张马刘皆对锦瞪着大眼睛,让锦欣赏他们眼白上的红丝。马道:“你是在耍我们?”

他听锦的言语,虽说是恼怒生气,可是最多的还是知道性命无忧的欢喜。可是他还是要挽回面子的。锦道:“当然。”锦话刚落下那三人等不及要拿下锦,报仇雪恨。

那马率先抛出手里的斧头,要砍锦的脑袋,刘双手急急点去,像是满天飞羽,要去点锦的小腿。还有刘,他双手握拳,调息气力,使自己看家本事,双拳急掠出去,像是加了万斤巨力,誓要把锦砸个稀巴烂。

锦后足一点,掠出店门上了屋顶,啪啪踩碎了房上几片瓦。锦早就知道这三人气急败坏就要动手,她一直在准备。这人动手,他们都多大的本事锦就知道了。张马刘绝技全部落空,见锦全部躲过,还掠上房顶,已经知道要解决事件,就要拿出真本事。他们跟着掠上屋顶,分别站在左右,马站在正前。

锦看人到齐了在袖子里摸出来一把小刀来。

那小刀,黑色的刀柄,银色的刃。

原来,锦刚才对这些人的讨厌还未消除,他们来这里,是锦故意引导来着,她要在这里,在此耍弄这些人。

那张马刘三人一对眼神。马没了斧头,要用拳脚,出手的还是他。他握住拳头,掠到锦的面前,挥舞拳头,当着锦的脑袋砸下。锦又一动足,闪过马的妙招,她在马的左边,那里刘又上来,拿着从马那里抢来的钩子,看住锦的脚底使力,锦用上了梯云纵的妙招,抬腿,几个起落,到了老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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