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虚礼客套了几句,便有相应宫侍领了各自弟子或近卫到朝聘阁纳礼。
这一接待,从卯时初到巳时末,聚集在宫门前的一众人方才略微松散些,快到午时时分,来的人便少了许多,稀稀疏疏,间断来一两个。
一般宫门午时一到便会立刻关闭,今日却一反常态,午时过去大半,守在宫门前的神卫兵依然挺直的站着不动,神情肃然。与他们一道守在那的,赫然是君帝身边的两个近侍,从卯时到现在,就站在左宫门最显眼的地方,一步也不曾挪动过。
有不明所以的仙友好奇发问:“宫门午时一到便立刻关闭,今日怎的到现在,宫门还大开着,莫不是有哪位尊神驾到?”
其中一人刚升上离恨峰不久,做了玖司神君座下不知第几百名弟子,闻言却是侃侃道:“听说是在迎接虚庭峰的那位尊者,玄清尊!”
“这虚庭峰的来头莫不是大得很,连君帝的近侍都一步不曾挪动的静守在原地。”
“这便不晓得了,只是听闻这玄清尊身份地位尊贵,一般都不怎么参加这些宴会的。”想是接下来的话有些不敬,那人压低声音继续道:“听说连宴帖都不看便直接扔了的,真真是极傲慢的一位神了。”
“君帝如何能忍得了此人存在?”
但见那人摇头,淡笑不语,这里面可不是自己这等小仙可以妄自议论的,今日能来参加这场盛会便是莫大的造化,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能从千万人中修炼得升到九幽的仙者,即便是籍籍无名的小仙,哪个不是明白人,为明哲保身,大家都跳过这个话题,谈着些天南地北,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倒也是一片祥和。
……
银笙和苏木收拾妥帖已是正午时分,离长昔将几案上誊写的一卷玉帛将将卷好,见银笙已歪倒在一旁打起了瞌睡,随手将那卷还未放入博古架的玉帛拾起,轻敲下银笙的头,道了句:“嗜睡!”
衣袖一扬,将手负于身后,步履翩翩向着殿外走去,银笙忙起身跟上去:“帝尊,现在是否要出发去往弥罗峰?”
离长昔没回头,看着前方淡淡道:“现下怕是只余我们未到,其余众人早便到了的,一般弥罗峰主办的筵席,大都习惯早早到弥罗峰去讨两杯茶水吃吃,沾沾那里的仙气,除去一身风尘。”
银笙诧异:“吃茶还要特意跑到弥罗峰去,这些个神仙道友也忒吝啬了些。”
苏木恰巧找了鸰要回来,闻言在一旁摇头:“倒不是这个理,弥罗峰汇聚的仙气浓郁纯净,那煮茶的水可是大有来头。”
“那煮茶所用之水能比帝尊的还矜贵难寻么?”
离长昔身子一顿,又状似无异般继续走着,倒是苏木颇为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胆量不错,当着帝尊的面就敢编排帝尊所用之物,但看帝尊对其一再纵容,便也不在意道:
“两物不可比,自有其优处。弥罗峰用以煮茶之水倒不是有多矜贵,不过是在弥罗峰后方,引山间源头久积乳石之上滴下的水罢了,其巧妙之处在于沏茶时放入的那些物什。”
这么一说银笙便也来了兴致,与苏木聊起煮茶的一些志趣,离长昔在一旁不言一语,兀自走在前面,招来苏木的坐骑鸰要,一行三人一坐骑颇悠闲自在的朝着主宴之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