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天微霁。
草木上沾着的点点薄露于缭绕轻雾中悄然滑落。
霞光破开最后一道云层,懒懒散散的斜射在前往弥罗峰的各条通道上。
各路神仙道友或御剑或踏祥云或坐着坐骑而来,在霞光映衬下,形成一条炫目的彩炼。
长佑山连着几日,彩灯高悬,金钟齐鸣,牡丹整整争了三日光景方才罢休。三天两头就有弥罗峰的人来回奔走,扶乐神姬仙体提前醒来,君帝大喜,连着叫人撞了几天金钟。
睡了万年方醒,生魂又在下界糊里糊涂遭了些罪,扶乐神思飘忽了许久,才晓得自己是又重新活过来了。看着周围熟悉的布局,竟有些悻然,那日场景恍如昨日,深刻得令人后怕。
静坐半晌,待思绪理清,扶乐如往常一般,唤了贴身宫娥替自己洗漱,却不知她这一唤,让原本平静的长佑山仿若炸开一道惊雷,击得众人欢喜之余亦乱了手脚,忙里忙外全然没个秩序,嘈嘈杂杂,惹得扶乐一阵心烦。
有个眼尖的宫娥见状,忙上前遣散众人,又另指了宫侍速去弥罗峰向君帝禀告此事。
几日过去,扶乐神姬的元气已恢复不少,君帝也时常遣人来询问其状况是否如常,之后便是关于洗尘宴一事谈了些许。
因长佑山万年来无人管理,那些宫娥宫侍难免疏忽懈怠了许多,便把举行宴会的地点选在弥罗峰,扶乐思前想后,觉得无不妥之处,又是君父对自己的一片怜爱,儿女理应受之,岂敢有反驳之理,便也欣然答应了。
想着几日后的洗尘宴,君父说宴请之人皆是九幽排得上名号的仙友,自然便有玄清尊在内,心里竟是开始惦念起那名气质清绝,眼神里盛满月华的俊美男子,想来这世间怕是已无能与之相比的男子了。
这厢,不管扶乐神姬思绪如何,洗尘宴如约而至。
那厢,弥罗峰宫门前,汇聚了众多仙友,众人一见面便招呼不断,客套的很。
“未护真君!真君近来可好?”
“劳普贤真君记挂,都好,都好。”
被唤普贤真君那人,脸上笑容皱成几道褶子,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面藏着精光,面庞消瘦,嘴唇微厚,身形六尺有余,左手一把拂尘,身后跟着两名弟子。
转首看着未护真君身旁的一年轻男子问道:“这位莫不就是真君的令公子?”
未护真君拱手回礼:“正是犬子,犬子不才,教普贤真君见笑了。”
“岂会,岂会,令公子英容俊貌,气宇不凡,真君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