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他,或许我的世界就等於一片荒野。
人们总说,有一道隔墙会保持友谊常青。然而近来的生活状况,较有大不相同的地方,自从十一月底到如今,我昼夜颠倒,不过也还好,身边有个极好的挚友同我相处。严均卿有着像小麦色那样健康的肤色,给人一种特别阳光的感觉。他幽暗深邃的眸眼中藏匿有棕色的瞳孔,弯弯的眉毛与淡定自若的目光。他总是眉眼敛起,让人不自觉地认为他个温柔而聪明的人。我和严均卿总是彻夜长谈,频道相一;不可避免地,也偶尔产生争执。然而,我崇爱这样的挚友,他对于我的缺点仿佛照镜子一样直言不讳。我俩无话不说,以至于后来的旅行时赶火车、打球聚餐、走夜路。在大多数时候,总是惦记着对方,严均卿是顶好的一个人,有他在身旁的每一个日子,总是会有好到极点的天气。
每每记起过往,脑海里总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晚的雨夜。关于时间很模糊,但夜色已深,暴雨如注,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稀稀疏疏,我拨通电话告知严均卿此时所在的位置,下一刻他没挂断,大概是很匆忙的情景,下了楼后便开着那辆熟悉的电动车行驶过来。我找了处屋檐,嘱咐他慢些开,大风刮落路边的树娅间的叶,也刮得我摇摇晃晃地不禁打起了冷颤。过去大概六七分钟的模样,远处的视线里,一片亮白的车灯下碾起阵阵水花,旋即便停我身前。
“陈洵,上车!”此刻,严均卿只穿着件外套,雨衣也没披;雨早已淋湿了他的头发,身上全是水渍。
“你怎么回事?来的时候不知道穿件雨衣啊。”车行驶在这路上,暴雨滂沱,大风呼啸。
“他妈的懒得找,再说下这么大的雨,就想着快点来接你。”他一言一语道。
“牛逼。我傻啊让雨淋,我站墙檐下了!”雨声特别喧闹,我扯着嗓子喊。
“牛逼,你不早说!”他也同样大声地朝前方喊道。
“哈哈他妈的……你真牛逼。”
“哈哈……他妈的。”
大概晚上十一刻,等到严均卿家后。下了车。进到屋里,他拿出外套,我俩换上后,便瘫躺在客厅沙发上,片刻,才打起精神打起游戏来。
……
回到思源,同往常一样,课程特别乏味,物理真是使我伤透了脑筋,测试也总是在及格边缘徘徊,不过也幸好,严均卿的物理很好,更凑巧的是他的座位也离得我不远,然而还有更巧的是,就在前几天罗老师安排我们将第二排和第三排的桌椅拼在一起,这样一来,我和严均卿便挨到了一块儿。
“哈哈,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我这样哼道。
“罗老师,我要换位置!”他低声却大吼道。
“均卿不是你,不情愿啊?”
“哈哈……”他笑起来,“你也信?”
“哈哈你妹的,我能信?”
“上课了上课了,别说话。”话罢,李老师慢慢地走进来。晚自习是物理。
“亲爱的同学们,我想一节讲新课,一节自习,你们觉得呢?”李老师在台上这样说道。
“可以!”
“可以……”
严均卿听得特别认真,笔记也记得密密麻麻,我还是一样地出神,一样地听不明白,直到课下,才不紧不慢地拿他的笔记抄。
“陈洵,你总得听些啊。”
“我听的啊。”
“牛逼,”他道,“眼神都飘到窗外边去了,听风声去了?”
“我在听的,只是听不懂,后面就不打算听了。”
“那考试怎么办?”他追问。
“写会的,不会的空着。”我继续低头誊写着笔记。
“你哪些不懂?”
“很多。”
“不会可以问问我,我会的肯定给你讲。”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还用你说。”
“牛逼。”
“哈哈。”我笑起来。
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来,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李老师也坐在讲台上不知在写着什么工作本。窗外的建筑工地此时漆黑一片,只剩高耸的吊架上亮起一处茫茫的白光,外面的世界特别的安静,仿佛暂停了,连树娅也寂静地在空中不再摇晃,没有风没有声音,教室里也一般模样,周围的人全做着手中的事儿,我火急火燎地在座位上不知道做些什么,直到过去三两分钟的光景,才终于从桌厢内翻找出日记本写写最近发生的事。等到李老师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教室里才隐隐约约地出现些声音。
“你在写什么?”忽然,严均卿凑过来说。
“日记。”我开口,旋即想到了什么,“你写日记吗?”
“不写。”他回答。
“真不写?”
“哈哈哈,正经人誰写日记啊。”他接过话笑起来。我意料之中。“你写吗?”
“那以后我也不写了。”我继续演道,“你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