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那时糊涂,喜欢上的东西却不能争取,以至于在后来的生活里,不可避免地会因为当初自己的抉择而悔恨,直至她成了你人生里的最难忘却的心事。
气温渐渐回低,大家陆陆续续的见了面。我和罗通去思源小卖部买东西,选好排队时,另一侧的长队里有个漂亮的女孩。我有意无意的看向她。她的打扮特别有气质,此刻,六点多的太阳仍照下今天最后一缕阳光,利落地透过小卖部的落地玻璃门,隐隐地妆在她的脸上,我顿时觉得,没有任何场景能比得上这般。我祈求日落晚些,祈求这世上美丽的一切能够暂停下来。阳光缓缓倾斜,她的模样忽然那样明朗,鼻翼上的痣,脸颊两侧的婴儿肥,简直恰到好处。奇怪的是我离她越来越远,她好像停在原地,而我被队伍往前推。当我结完账时,出门的那一刻,我余光看到她和朋友正笑得明媚,而那乌黑的短发却仿佛一层厚密的细软的黑丝璎珞似的遮着她的脖子。我往寝室路上走去,竟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傍晚七刻钟,夜色浓了起来,天空布满幽蓝色的云,校园里的气氛突然很舒服。大家像约定好的,不自觉地望着天发呆,对着身边的人说,我喜欢今天的天空,喜欢在这个时刻把心事说出来,喜欢在未来的你降临的时候靠肩接吻。我没有走太远,和郑淼淼、陈作霖他们伏在栏杆上吹着风。我的班级在第二幢的三楼,旁边有块还算宽阔的场地。忽然,学校的晚自习铃声响起,我们不约而同地回到教室。
两分钟后,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走了进来。她微笑地将目光投向我们:“大家晚上好,让你们久等了。”她好像清晨的水仙,脸上的笑容浅浅的,让人感觉很温暖亲切。
“我们第一次见面,但老师我还是欢迎同学们来到这个大家庭,”她环视教室,“同学们大概都知道了我们班是八班,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八班也是学校设立的重点班。”
“老师,不应该设一班为重点吗?”
“学校设我们班和六班为重点,最主要是因为‘八、’‘六,’寓意好,也寄托着对我们班和对你们的祈愿!”老师解释道。
“噢噢这样啊。”
“怪不得,学校还挺会安排的。”
“老师,你是教什么学科的?”一个女同学问。
“你们一口一个老师的,我才记起还没作介绍,”她转过身在黑板上板书,“我姓罗,是你们的英语老师,也是班主任。”
“这是我联系号码,大家可以记下。”
“好的,罗老师。”
罗老师很温柔对我们说,刚到学校有什么不适应或者遇到难事,都可以找她帮忙,她希望我们这个班能成为思源最团结的班。大家答应着,她又说道:“这是我毕业第二年工作,也是我第一次当班主任,希望我们能相互学习,开心充实地度过在八班的每一天。”她的一番话,我突然像被什么击中眉心一般,久久回不过神。
我深深觉得她年轻的心里却装下了美丽古老的预言。事实上,在未来的三年里,我和八班相处了难忘的三年,期间路过的友人和景事成了我人生里最难忘却的心事。
秋的迹象,在九月的每一个日子都不相同,上周秋是渐短的白日,昨天是起风的落叶,今早却是雨淋湿肩膀。
第二天醒来,学校里湿漉漉的,地上浅浅的铺有水滩,我们簇拥着去吃早饭。雨还在下,萧瑟秋风今又是,我任由这般小雨洒落在脸颊,感觉到一帧一帧的画面:静止了,路上所有的骑楼,只有行人漫步在连绵秋雨里。我是有喜欢此刻景象,以至于我有意放慢脚步,感受着思源的第一场秋雨。
食堂的早餐是热乎乎的汤圆,阿姨给我们盛得满满当当。吃完后,我们来到教室,罗老师让男生们去一楼搬教材,于是我们雀跃着奔下楼去。走到转角,一辆蓝黑色的货车正在卸一摞一摞的日落黄皮纸裹着的课本。我挨过去,两位叔叔抬头问:“哪个班?”
“七年级八班。”
“那边堆着的就是,”一位叔叔指了指车旁的方柱。
“好。”
我们一拥而上,然而怎么分配,一趟搬不光,两回又麻烦。
“少搬些,一块大家再下来。”陈家文走在前面说。家文说话没有逻辑,但很多时候往往简单明了地解决问题。他五官端正,特别是鼻梁高高的,微卷的头发加上他爱笑的眼睛,总是让人记住他。
我们将课本放到讲台旁便又你追我赶的下楼。第二趟要搬的份量要少些,而我们的速度明显下降。
“坐电梯?”郑淼淼不在意的说。
“坐。”
“进去进去,作霖快进来。”
大家在电梯里笑声一片,却又祈祷不要有老师在三楼等电梯。(学校因顾虑其他,严禁学生搭乘电梯)还好,没有意外,大家你前我后的回到教室。女生们分发着课本,罗老师说,学校因为军训问题,所以安排教材先到我们手中,但不授课。因为时间紧张,明天我们正式军训。太突然了,教室又炸起锅来。
“课程推迟,同学们有些失落啊。”
“是啊是啊。”
“书都到手了,竟然不能上课。”大家都侃侃而谈,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其实学校的很多老师们都没来得及到校报道,只有班主任提前来组织班级的工作,”罗老师说,“推迟也算是很好的安排。”
“罗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见到其他科任老师呢?”
“军训后,大约五六天吧。”
大家又都谈论起来,因为下午军训服就到了,好期待。
这一天里是没有什么事做的,我约着罗通他们去打球。才午后四点的样子,阳光却很微弱,天空的云又是一群连着一群,正是打球的好天气!
我们去小卖部买好水,朝着球场走去。等到球场映入眼帘时,天上忽然空出一大片缺口,热烈的光线铺满校园,真奇怪,早上是下雨天,上一秒也阴着天,怎么忽然就漏了一个大空白。我们下了阶梯,选了靠近跑道的篮板。我跟在后面,正眼望去,有两个女生迎着走来。“陈洵,快过来了。”郑淼淼、家文他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