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降罪!”司徒赤突然叩首拜下,涕泪交加的痛哭道:“儿臣没用,没有保住皇嗣,也没能好好照顾倾月!我不仅愧对父皇,还愧对独孤家!父皇,请你惩罚儿臣吧!儿臣没用,儿臣愧为人父,枉为人夫!倾月为了儿臣吃苦受罪,儿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今她不在了,儿臣伤心欲绝,只想随她一起去了!父皇,请恕儿臣不孝!儿臣没脸见父皇”
司徒赤不知是否一时情动,竟在大殿之上哀声痛哭不已,殿内众臣眼见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今竟变得如此落魄模样,不禁暗暗感叹。
原本天生异象,所有不利的谣言都直指成王司徒赤,可如今一见,司徒赤因为独孤倾月之死伤心至此,哪里还能让人升起半点怀疑?
人家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如今虽天人永隔却还是如此难舍难分,实在叫人慨叹啊!
司徒圣眼里也逐渐泛起一丝热意,不过他很快就将之压了下去,此刻还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赤儿,逝者已逝,你这样伤心也于事无补。你身为皇子,应收敛心神多为江山社稷着想,不可为了儿女之情堕落颓丧知道吗?”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听了司徒圣的话,司徒赤这才止住哭声,哑声回禀道。
“赤儿,你可知今日我宣你上殿所为何事?”
司徒圣见司徒赤缓过精神,这才轻咳一声,开口询问道。
“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司徒赤一脸茫然的望着司徒圣,神情不似有假。
“昨日你府上独孤王妃出殡引得天生异象,百姓议论纷纷,说是你府上有奇冤才会有如此奇景发生,这事你可知道?”
司徒圣目光微凛,望向司徒赤。
“天生异象?父皇是指京都百花凋零之事吗?儿臣还以为,那是百花感念王妃才会出现此等殉葬之象。没想到,百姓无知,竟然会做此猜想?”
司徒赤一脸无辜的神情,哽咽陈述道:“不瞒父皇,倾月生前最爱繁花似锦,对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倍加珍惜。昨日落花遍地,细雨不绝,儿臣还道这天地万物皆有情,倾月这一走,竟也让它们无限眷恋难舍,以此景相送!只可惜人死如灯灭,倘若能让倾月活过来,就算让儿臣受千刀万剐儿臣也心甘情愿啊!”
说完,成王司徒赤再次止不住的痛哭起来。
“罢了罢了!看你如此模样,朕也不忍心。适才方卿提议,要对你那位独孤王妃追封谥号,我本还有些犹豫,如今看你如此模样,朕就准奏吧!”
“追封谥号?”司徒赤一愣,明显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一幕发生。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立刻一脸感激的叩首道:“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司徒圣点点头,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花白胡须道:“来人,将成王扶到担架上,好好送回王府休息吧!”
司徒圣见司徒赤难抑悲痛,便不再勉强将他留在大殿,吩咐人将他送回去了。
待成王退出大殿后,司徒圣对身旁的司礼太监道:“传朕旨意,即刻拟诏追封成王妃独孤倾月为耀日王朝孝义贤王妃!”
想了下他又补充道:“还有,其父独孤宇加封为敬国公,其弟独孤倾南升为左副督查御史。京都所有狱囚皆减刑一级,以为成王妃积善德。”
说完他利目再次扫向殿下群臣。
“众卿可还有什么异议?”
“吾皇圣明,臣等谨遵圣喻!”
天生异象,闹的沸沸扬扬,收的从从容容。不管怎样,这场风波终究还是会过去的。只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它只是茶余饭后的一场笑谈,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它却是一场刻印在心底里的浩劫。
退朝以后,方政脸带笑容的走出大殿,耳边还在回荡同僚对他惊险进言的敬佩与感叹,眼前却蓦然一花,一个高大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是”
方政微抬起头,脸上却并没有多大惊讶。
“方大人,在下齐王府侍卫统领魏辰风。我家王爷请您借一步说话。”
魏辰风微侧过身,让方政看到在皇城一角等候的齐王司徒越。
“噢?齐王殿下?”方政抖了抖衣袖,笑道:“看来,我的午饭是有着落了!嘿,京都有名的吟味轩听说新进了一道八珍鱼头甚是美味,我今天是有口福了!那就走吧!”
方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脚步从容的迈向齐王所在的方向。
在他身后的魏辰风很是惊讶了一会儿,原本他还以为这人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呢!
不过还是王爷料事如神,他说这位方大人不会拒绝他的邀请,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道这位方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