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恩谢的太早了!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还不从实道来?”
司徒圣瞥了眼方政,身子靠向椅背。
就见方政郑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换上一脸肃穆严谨的表情道:“臣启奏圣上,臣所奏之事不仅关系到皇室的威严,更关乎咱们曜日王朝的万载声名,这事若是不慎重处理,只怕会惹来天怒人怨,异象频发!还请皇上准臣之奏!”
“方政,你少给朕危言耸听!说重点!”
若不是在朝堂上,司徒圣还真想翻他一个大白眼。这个家伙平日里最是不得正经,今天倒是好,板起脸充起圣人来了!
这话要是微生烛或是东方卓来说严谨性没人会怀疑,可若是从这方政口中说出,那就直接变了一个味儿,恐怕只会让人当做笑谈。
一时间,各色目光全都投向方政,而方政却出乎意料的对站在首位的司徒越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司徒越一愣,刚要回避他的视线,却见他早已经不着痕迹的调转视线看向龙椅上的司徒圣。
接着他上前一步,高举笏板大声奏道:“臣启奏圣上,成王妃独孤氏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深受爱戴,乃皇室贞雅典范,且因为皇室延续后嗣身故,乃有功之臣,理应予以嘉奖,请圣上追封谥号以慰亡灵!”
他此番话一出口,大殿之内顿时一阵哗然。
原本安静站立在前头的司徒越浑身不自觉一颤,手掌下意识的握了起来。
祭酒司陈大人揉了揉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厮难得的一本正经,居然是为了一位女流讨封号?这又唱的哪一出?
这天生异象一事尚未平息,他这又是想掀起什么浪?难怪他刚才说,好戏还在后头,这家伙就是个惑乱的主儿!
“我当你是个直言谏臣,原来也不过是独孤家的说客!怎么,听说独孤卿家因为痛失爱女卧病在床,朕准他不来上朝,可没有准许他教唆别人来为独孤家出头!方政,你素日与独孤家并无深交,此番为他说话,可是因为天生异象对成王有所怀疑?”
龙椅上的司徒圣目光频频闪烁,顿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沉声发问。不过言下之意已经有翻脸的迹象了。
“没有!皇上误会了!臣之所以请皇上追封独孤王妃,一是因为臣身为都察院佥都御史,对有关风纪之事都应当秉公谏言二是因为想要为皇上分忧。天生异象之事,古今皆有,若要究其根由,恐怕谁也说不清是非曲直。可倘若皇上下旨追封独孤氏,一来可以消除天象对人心的蛊惑,二来可以慰祭亡灵,安抚独孤大人一家三来,更能洗脱成王受人质疑之嫌。此事一举数得,皇上何乐而不为呢?”
方政并没有被司徒圣沉下的脸色吓倒,而是逐一列举,有条不紊的说出了对独孤王妃追加封号的有利之面。在他说完以后,不只独孤圣,连底下群臣也都有了附议之声。
“皇上,臣以为方大人言之有理!天象一事,不可再渲染扩大,否则只怕有蛊惑人心之嫌。
京兆府尹陆仓第一个站了出来。心道方政这小子平常不怎么着调,今日这一招却走的奇。不过只要能早日平息风波,他都举双手赞同。而方政这一谏言正中他下怀啊!
“臣也附议!独孤大人一生清廉,为国家社稷出了不少力,如今痛失爱女,还请圣上降旨追封,以慰忠臣之心!”
“皇上,臣等附议!”
一时间群臣皆是叩首附议,为那个或许并未谋过面的独孤王妃振臂高呼。
方政垂下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这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就要看皇上的决定了
“启奏圣上,成王觐见!”
正在此时,成王终于姗姗来迟。
正犹豫不决的司徒圣,立刻调转视线大袖一挥道:“宣!”
不多时,一抬担架便将成王司徒赤抬上了奉天殿。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成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只见成王一脸惨白之色,原本俊朗的面容因为孱弱的病体消去了全部颜色,只剩下让人看着不禁心生同情的憔悴。
“儿臣叩见父皇!”
在侍卫的搀扶下,成王司徒赤艰难起身,气喘吁吁的跪倒在殿前,叩头拜向司徒圣。
“赤儿,几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司徒圣眼见司徒赤这般模样不觉关切问道。
“父皇,儿臣”
司徒赤一开口眼眶便泛红,哽咽了下才又艰涩道:“父皇请恕儿臣失礼之罪!儿臣因与独孤王妃伉俪难舍,伤心难抑,所以才憔悴如斯!”
“赤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司徒圣见司徒赤因为独孤倾月之死哀伤至此也不觉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