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柳家在这龙门县扎根多年,素有良善之名,和您岳家裴家也是同气连枝的关系,我家老爷当初更是在博陵崔家崔敦瑜崔家主帐下效力过,人品有口皆碑。
老爷膝下就少爷这么一个独苗,向来严加管教,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等恶事,如果任由罗县尉这么构陷,激起来民变,只怕真要闹到长安去了,大人,这是把您往火坑里面推啊。”
说这话的正是带着曾县令过来的柳家管家柳全。
听见柳全和钟平的说辞,曾县令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急忙转身询问身后的一个身穿褚衣的中年人:“宾王,该如何是好?”。
那表字为宾王的中年人是一个有着独特样貌的文士,如同醉酒一般的红润脸色,鼻梁高挺,配合宽广且略有凸起的前额,与有玉枕一般圆润后额,共同构成了一个狂放不羁的魏晋名士形象。
此刻即使在如此紧张的情形下,他依然拿着一个酒葫芦不时的往嘴里灌上两口,一副天塌下来与我何干的没心没肺样子,听见曾县令问询,方才放下酒葫芦,在曾县令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曾县令听完褚衣文士的耳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轻咳两声,说道:
“你们两边说的都有一定道理,但是不论如何,都未曾亲眼见过申二被害,管中窥豹,不得其貌,我们且先听听这两位少年怎么说。”
这时,之前一直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申二尸体的王积薪站了起来,作了个揖后说道:
“禀县令大人,这申二并非我们所杀,我们来时申二就已经遇害了。在下不才,有一事可以证明申二并非我们所杀。
大人请看,这申二是被人背后刺中心脏而死,心脏乃是人体血液最密集的地方,一旦被刺,立刻就会喷射出大量血液,所以如果有人刺死申二,身上必然有大量血迹。
我和英豪身上都没有血迹,足以证明我们不是凶手。”
看见王积薪侃侃而谈的样子,褚衣文士也停下了喝酒,眼中露出赞许的光芒。
而曾县令听了王积薪的话,脸上的喜色更浓了,捋了捋胡须,对着王积薪正色说道:
“恩,的确是那么回事,你们两个少年的确不像是凶手,但是罗县尉办案心切,所以言语上不甚严谨也情有可原。
不过,你们二人乃是最早看见申二尸体之人,应当配合罗县尉调查,念你们二人今天受了惊吓,先回去修养两天,到时候再和长辈一起来接受罗县尉问询。”
接着曾县令又转身对罗县尉说道:“罗县尉你恪尽职守,值得嘉奖,不过办案不能急于一时,更不可随意怀疑良善。
今天天色已晚,等明天我们先叫仵作过来,验过尸体再说,你找两人守住尸体,其余人今天就先各自回去吧。”
在曾县令的调和下,柳家众人和罗县尉终究没有动手,各自离去,王积薪,柳英豪两人也各自回家。
到了家里,看见自己房间内依然亮着的灯光,以及窗户内隐约可见拿着戒尺的母亲影子,经历了一整天惊险刺激的王积薪这才想起:‘糟糕,忘记了,一整天只想着夏荷的案子,从中午起就没回家,还没和母亲说一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