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积薪的母亲杨氏今年三十许岁的,虽然岁月无情,年轻时的娇美已经被时光消磨了几分,但是沉淀下来的端庄,以及不经意时流露出一丝贵气,仍然让她魅力十足。
最让她与众不同的,是眉宇间透露出的一种倔强气质,那是岁月无法磨平的坚韧与独立,如同自我盛放的空谷幽兰。
在王积薪的印象中,杨氏自幼对他学业的要求就很严格,小时原本住在龙门县城,但是当杨氏说那里对王积薪学业有影响时,她不惜效仿孟母三迁,将住宅从安逸的县城,迁到了出入都麻烦很多的小修村。
所以,当王积薪看见拿着戒尺的杨氏在自己房间一直等着时,脑中的第一时间想的是:“完了,在外面浪了一整天都没给母亲说一声,少不得要挨一顿竹笋炒肉了。”
杨氏的戒尺终究没有落下来,听王积薪老实讲述了今天一整天发生的各种事情后,对王积薪一天没有归家的怒气早已被她抛到爪哇国去了,剩下的只有满脸的忧虑和悔意。
‘那日听说柳府死了个丫鬟我就知道柳府有麻烦了,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都是个热心肠的,我生怕他卷进去禁足了他两天,结果丫鬟死的事情过了,积薪他偏偏又卷到那个申二的命案里面了,看来是躲不开了。
唯今之计,要找人帮忙看着点积薪了,马宾王就在龙门县,并且他也知道了我和积薪躲在这里,按理说找他最合适,可是偏偏怎么是他。
前面遇到他,他现在还是鳏身,还执着于当初吗?玄策的几个师兄弟里面,只有他的情,我是最不愿欠下的。’
想到这里,杨氏犹豫了许久,方才下定决心,开始教训起王积薪来:
“我就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去柳家学什么武,你就和你那死鬼父亲一般,是个闲不住爱惹事的主,别人都是哪里有事绕开走,你们倒是哪里有事偏偏凑上去,现在好了,都搅到命案里面去了。”
说完杨氏又装作哭泣起来,王积薪看见平素性格坚韧的母亲这时居然掉起了眼泪,一时间乱了手脚,只得不停的安慰着。
杨氏又假意哭了许久,才抹掉泪水,回房间拿了一封书信递向王积薪:“你明日拿着这封书信去城里找一个叫做马宾王的,他是你阿公的弟子,在曾县令那里当幕僚。
你去找到他,说明今天的情况,让他替你想想办法,千万要脱了这杀人的罪名。”
看见杨氏抹了眼泪,王积薪方才舒了一口气,没有伸手去接那封信,只是低头向杨氏认错,一边解释到:
“母亲,不碍事的,不用找关系,我没有卷进命案,今天曾县令都已经当众认可了我的分析,我和英豪的嫌疑早就洗脱了,不会卷进去的。”
“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柳泽言真的只是龙门县的一个小小的土地主?他的事情有多少牵扯,你老娘我都不敢说知道的全。
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虾米居然随便就敢卷进去,到时候被人囫囵一口吞了,我连尸体都没办法给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