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疗程结束,再经高医生面诊。
这么下来,也不怕脸上恢复不好。
“瞧着你又瘦了不少,可还是夜里活动开的?”高恒又问了句。
自从进了高府的这两月下来,桑陵身型上的变化确实明显,尽管现在看起来还是个小胖子,但不比去年年边时——那时候胖得连脖子都见不着,走到门边上几乎是半扇门那么宽。
她就挠了挠后脖颈,讪讪地笑了声,“嗯,我起不来。”
适时过道风吹起窗前竹帘,身前的人在月色下回了身,面向她笑道,“如今瞧着就正好,不必再瘦了。”
表哥的笑声略低哑,笑起来眉眼弯弯,似山中银月,带着一缕淡淡的草药香。
不过她也清楚这是在哄她罢了,哪儿正好啊?刚瞧着自己还不满意呢,和一般小姑娘比起来,身板且都还厚实着。何况这两月来她又长高了些,比雅女都高了有小半个头了,以后要再长高,就不得不继续瘦下去了。
高个儿最怕胖,一点肉都显得很壮,所以还要再瘦一些,起码能够穿上曲裾长裙,勒出个杨柳腰来罢。她就笑了笑,没有在面上反驳高恒的话。
安静片刻,铜灯里的烛油轻轻爆了一下,高医生的视线还在秤杆上,换了个话题,“母亲早上还说呢,要给你添些新衣裳了。”
桑陵接得也快,“用饭前姑姑就问过我了,还说起表哥你呢,说也要给你多添几双足履。”
就听他张开嘴大笑了两声,“给我添这些做什么?”
“你日日要往外头跑啊,给人上门去瞧病,总不得磨坏几双鞋?”
高恒又不由地无奈一摇头,“她这是变着法说我了罢。”
还真是母子连心,高恒也清楚他母亲的想法,桑陵就不好说太多了,疏不间亲,如今身处高家,她只有维护二人关系的,其他事上能闭嘴就闭嘴。
见高恒嘴边余笑,以为是没话要拉扯了,便准备起身告辞,却又见他抬眉注视了上来。
“你的癸水如何了,可还规律?”
说实话,桑陵本人是不在意这些问答的,除却有些时候面对高恒的帅脸,会忍不住犯犯花痴以外,其余时候二人相处,她只当他是个医生。
患者面对自己的主治医生,本就没有性别之防。
可……此刻门边窗前尚且候着几个仆从,高恒突然这样一问,她倒是真面嫩起来了,就小声回答,“上次是春龙节,上上次是年上来,再上次……大约是去年秋月。”
干脆都没个具体的日期了,也是因为间隔得太久,连她自己都忘了。
她也清楚,这到底还是不正常的。
“是不是一直就没个固定的时候啊?”高医生脸上倒是坦然,瞧不出丝毫不自在。
很有做大夫的水准。
她就“嗯”了声,说完见对面的人又转身到药柜前捡药去了。
半途想起什么,才扭头对她来了句,“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今日的药先喝着,给你调理身子的这几味,等过几日我这煎好了再给你那儿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