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嬅用煮熟的鸡蛋为风瑾滚了滚脸,又看着风瑾吃饭,叮嘱风瑾什么都别想,好好休养。
风瑾吃完饭,李嬅告诉风瑾别害怕,告诉风瑾那个打人的凶手已经被关起来了,风瑾的神情轻松了些,如同被鹰隼追击的小生灵,终于收到鹰隼被猎人逮捕入笼的喜讯。
陪了风瑾小半个时辰,李嬅离开幽梦轩,回书房的路上,李嬅与甘棠说:“传个消息出去。”
这日傍晚,交代完传家酒楼的生意,又拜访了几家租户,罗逸笙便乘马车返回他在晟京城置办的宅子。
每回回罗宅,罗逸笙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给财神爷敬香,上完三柱香,小丫鬟捧上瓜果,罗逸笙拿起签子戳甜瓜吃,门倌来报:“老爷,有客。”
罗逸笙明面上是商贾,不愿错过一桩有利于他的生意,来拜访他的客人,他甚少拒绝接见,尤其是老客。他就在正堂等着,不多时,他的老客提着礼盒走进正堂。
来人是吕泓,他穿了一身便装,两相见礼,罗逸笙说:“这不是吕兄吗?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一些小东西,不成敬意。”
“将军如此有礼,我得好好回个什么,才不显得我失礼。”
罗逸笙脸上洋溢着热情好客的笑容,吕泓的兴致却不高,“罗掌柜,此处哪还有什么将军。我如今只是个小小的百夫长。”
“啊?”罗逸笙一早就知道吕泓被贬之事,他不得不装作不知道,皱起眉头,将还在正厅内的所有家仆都遣出去。
“好端端的,怎么变成百夫长了?谁下的令,将你连贬数级?”二人入座,罗逸笙问。
罗逸笙递过压惊茶,吕泓说:“端阳节的事儿,你没听见动静。”
“端阳节,不就是屈子投江?”
“罗大哥,我不是说典故。”吕泓难为情地四处看,罗逸笙说不会有人偷听,他才说:“端阳节, 陛下围杀定华长公主。罗大哥领了修功德坟寺的差事,就没听见风声?”
“哎呀,我还高兴着嘞,能替皇族的人办差,我多少也能得那么一点儿。”罗逸笙的食指与拇指相摩擦,数钱似的,“没想到定华长公主殿下被陛下禁了足,我还想不通嘞,长公主犯了什么错要被禁足。这一禁足,天晓得何时才能再面见定华长公主,这公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罗逸笙连连叹气,“我看以后这皇族的事啊,我还是少接触为是,不敢贪图那好处。”
“吕兄,你又说你被贬为百夫长,又说端阳节陛下围杀定华长公主。”说着说着,罗逸笙凑近吕泓,那神情犹如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难不成,你为定华长公主做事。”
“罗大哥,端阳节前好几日,我还是归德将军,还领着弓箭手,我找你喝酒,与你说我的苦恼,是你说我杀了长公主,陛下肯定会拿我当替罪羊。你说长公主不曾触犯律法,长公主死后,陛下必然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倒不如做个好人,到时候顶多降级。至少能保住性命。”吕泓以为罗逸笙不认得自己说过的话,急了。
“喔,我想起来了。”罗逸笙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要是忘了自己说的话,也情有可原呀。我原是有心劝你,真心拿你当兄弟,哪朝哪代,当权的不忌惮官商勾结,让有心人知道是我劝你,就成了我一介商贾插手朝政,这是实在没有的事,我也怕被冤枉,我就是个生意人,我被抓了,我这生意可怎么做。也不说我被抓,我怕连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