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个点了……应该也快了吧?”
泽连斯基完全不理会江源的大呼小叫,只是在一边悠然自得地抽着小烟,嘴里念叨着,活像一个数着点的下班族。
显然他的惬意丝毫传染不了江源,又一发迫击炮落在不远处,掀起的泥土一部分飞到了手中的凉可可中,江源索性一饮而尽。
“yue——”
好吧,做不到。
江源放下杯子,刚想追问泽连斯基没有增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所有人都是炮灰吗,但在下一刻,江源就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原来不知何时,战壕外原先连绵不断的枪声在同一时间停止了,步枪,手枪,机枪,迫击炮,手雷。
一切的一切,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又或者一只巨大的手温柔地抚摸双方的头顶,轻声细语地劝和一样。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泽连斯基动了,他将最后一点燃烧的烟头抽完后,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随后便在不知何处出现的督察的催促下整理起了还能用的物资,统一打包扔在一辆大卡车上。
一切都那么突然,却又看似顺其自然,江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他心中尝试说服自己,或许这根本不是战争,只不过是某个战争题材电影的摄影棚,刚刚炮火也不过是假的,不过是道具组提前在地上布置的炸药罢了。
但江源还是失败了,翻飞的肠子骗不了自己,四溅的脑浆也骗不了自己,手中沉重的枪械更骗不了自己。
“约翰?听我们的吧,今天结束就回家去。”泽连斯基扔过来一个袋子,江源连忙接住,泽连斯基指了指外面。
“你去把狗牌捡一下。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是狗牌?就你领子里这个,对,翻出来,看到没?拿出来,折两半,拿一半就行。”
“随便哪一半。”
江源爬出战壕,旷野上寒冷的秋风吹在他的身上,江源不禁打了个哆嗦,在他的对面就是敌军的阵地。
一名穿着普鲁士蓝打底军装的士兵正站在江源的对面,他的手里也拿着和他一样的袋子,看来也是在收集狗牌。
士兵远远的看到江源后,竟然径直向他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近前。
江源很紧张,他不知道他是否开枪,视野里的准星已经死死对准了敌军士兵的头,只要扣动扳机,他就会像上一个机枪手一样死去。
“你们的人。”
“什么?”
江源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懵了,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
士兵也没在多说,将一枚半月牙型的狗牌递到江源手里,便径直离开。
只留下江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此间战场诡异的默契,仿佛荒诞不经的喜剧,所有人都是演员。
只有江源是真正的小丑。
“喂!那边那个!快点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