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身后众人,独自一人拍马疾驰而去。他那急切的模样,好似宛城有什么稀世珍宝正等着他去抢夺,又似有万分紧急之事亟待他去处理。只见他身姿前倾,紧紧伏在马背上,手中缰绳被拽得笔直,那西凉良驹在他的驱使下,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般飞奔。马蹄扬起的尘土,仿若一条黄龙,在他身后滚滚翻腾,遮天蔽日,让后面的人连他的背影都难以看清。
后面的姜囧和斥候们见徐晃如此冒失前行,虽有心追赶,却无奈人困马乏,且胯下战马皆不及徐晃的西凉良驹那般神骏。马超安排的斥候们奋力挥动马鞭,口中高声呼喊着:“将军,等等我们!”可声音渐渐被马蹄声和风声所淹没,彼此间的距离反而越拉越大。
徐晃一门心思只顾赶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少主和张绣相见的场景,压根未曾留意周围的路径。待他稍稍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已然迷失了方向,眼前是一片陌生的荒野,根本不见宛城的踪影。他猛地勒住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原地打转。徐晃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嘴里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宛城究竟在何方?”
无奈之下,他只得放缓速度,四处寻找路人询问。那模样,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威严,多了些许焦急与狼狈。好在,在路人的指引下,他磕磕绊绊地终于找到了通往宛城的道路。沿着这条路,他再次策马狂奔,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树枝不时抽打在他的身上,他也全然不顾。
历经一番波折,徐晃终于望见了宛城那高大的城墙。此时的他,头发略显凌乱,衣衫也被汗水浸湿,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他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道:“总算是到了,张绣啊张绣,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如今是何模样,还有少主,可让我牵挂许久了。”说罢,他一抖缰绳,朝着宛城的大门疾驰而去。
徐晃一路疾驰,衣衫被沿途的树枝刮得凌乱不堪,发丝也在风中肆意飞舞。待他风风火火地来到宛城之下,守城的将士们迅速反应过来,将他阻拦在外。
徐晃见状,扯着嗓子大喊道:“莫要拦我!快点让张绣那个王八蛋出来迎接我!”守城将士一听他这口无遮拦的话语,又见他对少主毫无恭敬之意,直呼其名,心中顿时不悦,眉头微微皱起。但考虑到其身份不明,又不敢轻易得罪,只得强压怒火,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将军从何处而来?寻找我家少主所为何事?”
徐晃急得直跺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什么你家少?哦,对对对,是你们家少主。你就说是他的老友徐晃到了,俺是从西凉给我家神威天将军押赴粮草的,让他出来迎驾。”守城将士听闻是马超的人,这才收起了那略显恼怒的神色,拱手行礼道:“不敢欺瞒将军。今日是我家少主与神威天将军的妹妹结婚三日回门之礼,一大早少主就带着夫人前往神威天将军的军营去了。”
徐晃一听,不禁埋怨起来,大声说道:“他妈的,你早点说呗,白白浪费老子的时间。”说着,便准备拨转马头离开。可刚一转身,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拉住缰绳,那马匹受了惊吓,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徐晃全然不顾,自顾自地又问道:“那将士,我家将军现在哪里驻扎?”
将士一脸无奈,心中虽对他这颠三倒四的行事风格颇有微词,却又怕招惹麻烦,只好耐着性子说道:“距离宛城不远处那座军营便是神威天将军所驻扎之地。”说着,抬手给徐晃指明了方向。
徐晃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稍一拱手,说道:“谢了谢了。俺老徐就这性子,你别介意。”言罢,扬起马鞭,又一次策马狂奔而去,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和守城将士那满脸惊愕与无奈的表情,那将士望着徐晃远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叹息,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何方神圣?行事如此莽撞又毫无章法。”
徐晃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马超的军帐之外。抬眼望去,只见四五万大军的营帐起伏绵延,那寨门修筑得格外高大,透着一股雄浑威严之气。徐晃毫不停歇,纵马狂奔而来,扬起的尘土在身后滚滚如浪。
守将们如临大敌,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弓箭,严阵以待。见徐晃飞奔而来,守将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莫要再前行一步!”
徐晃勒住缰绳,相较于在宛城之时的狂妄姿态,此刻已收敛了许多,他高声问道:“城上守将是谁?”那守将回应道:“是俺!张辽将军的副将张力,你又是谁?”徐晃朗声道:“俺是徐晃,徐公明,速速开门!”守将一听是徐晃,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吩咐手下开门,待徐晃走近,疑惑地问道:“将军,不是去西凉运粮了吗?怎的如此狼狈,独自一人过来了?”徐晃摆了摆手,说道:“哎,没事没事,后面押运粮草的队伍随后就到。俺只是急着面见少主。”言罢,他急切地拉过副将张力,又问道:“少主营帐在何处?”副将伸手一指那最大的一座军帐,说道:“那最大的那个便是。”徐晃脸上笑眯眯的,带着几分不羁说道:“张绣那狗日的可在?”副将闻言,脸上露出惊惶之色,赶忙制止道:“将军慎言!如今张绣乃是少主之妹婿,亦是将军之妹婿,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肆无忌惮了。”徐晃却满不在乎地打个哈哈,说道:“嗨,你们呐,就是忒多的繁文缛节。罢了,不跟你闲扯了,俺先去见见少主。”说罢,徐晃便策马向着那最大的营帐奔去,身后只留下一串马蹄声回荡在空气中。
尚未靠近马超的营帐,那里面传出的热切呼喊与欢声笑语便已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热闹非凡的氛围似乎都要将营帐给撑破。徐晃满心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夹马腹,飞驰向前,待到近前,他利落无比地滚鞍下马。只见营帐门前,武安国正带着侍卫们威风凛凛地把守着。
武安国瞧见徐晃前来,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赶忙迎上前去,开口道:“老徐,你可算来了,怎的这般狼狈模样?”徐晃满不在乎地回应:“嗨,没啥战事,就是赶路急了些。”话落,大步上前给了武安国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又笑着说:“老武,这里面正摆着宴会呢。”武安国点头称是:“是啊,今日张绣将军与小姐回门之礼,将军摆下了盛大宴席,大伙都已喝上了。”徐晃热情相邀:“那老五你也进去喝一杯。”武安国却面容一正,神色严肃地说道:“公明,这可是我的职责所在,怎能为了凑个热闹就撇下任务不管。”徐晃大大咧咧地揽住他的肩膀,说道:“嘿,你也太细致了。就咱们这四五万西凉雄师在此,哪个敢轻易来犯?况且,咱家将军那武艺,便是咱们一群人加起来都未必能敌,哪能光指望你护卫将军呢。”武安国挠了挠头,憨憨一笑,说道:“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虽没将军那般厉害身手,可好歹皮糙肉厚,真到了危急时刻,为将军挡上几刀绝不含糊。”徐晃听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流,轻轻在武安国胸膛擂了两拳,赞道:“真是条铁打的汉子。罢了,那俺先进去了。”武安国微笑着侧身让开道路,徐晃便大步踏入营帐之中。
徐晃阔步踏入营帐,入目之处,只见潘凤与一个胡人大汉正较着劲。潘凤本就身躯魁梧、天生神力,而与之较量的胡车儿亦是力大无穷。两人皆未披战甲,仅着一袭长袍,在场地中央角力摔跤,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压对方一头,周围众人皆兴致盎然地围观,不时为自己看好的武将高声喝彩,气氛热烈至极。
徐晃这一突然闯入,裹挟着一股寒风灌入室内,众人纷纷抬眼,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这不速之客。张绣一眼瞧见进来之人是徐晃,未等马超等有所表示,便瞬间起身离席,如一阵风般迎了上去。人还在数步之外,便张开双臂,对着徐晃来了个极为热情的熊抱,而后放声大笑道:“徐公明,你这家伙可算赶到了!老子前两日大婚,你这混账竟没能及时出现。”说着,揽着徐晃便往席间走,嘴里还不停念叨:“快快快,今日先罚你一坛酒再说。”徐晃佯装不悦,抬手拍开他,骂骂咧咧道:“滚滚滚!你这家伙少跟老子套近乎,老子还没数落你呢。大家伙都还打着光棍,你倒好,偷偷摸摸就把亲事给办了。这才离开少主身边几年,你还真长本事了哈。”嘴上虽如此说,手上的动作却满是亲昵,抱得越发紧实,还用力地在张绣后背拍了几下。张绣也不示弱,同样捶打着徐晃的后背,调侃道:“怎么,你小子这是嫉妒了?嫉妒了就让将军给你安排呀,看中哪家女子,让将军给你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