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问及严歧时,他却一口回绝,理由是孟乔还小尚未及笈。
百日后除灵,丧幡尽撤,严歧投军出征,与孟肇踏上征途。
孟乔得知他铁了心要走,不顾场合的缠上来抱着他,哭得涕泪横流,说什么都不许他走。
那是她第一次乞求他留在自己身边,严歧神情凝重,始终不曾妥协,默默抱着她又亲又哄,许诺三年后回来娶她。
在张府无数个难捱的日子里,孟乔每每思及那次离别,也曾怨过严歧。
若他不投军,若他们顺利成亲,也许孟家不会被赶出严府。
乳娘不会为了几两米钱与张府管事发生争执,她也不会为救乳娘入张府为婢,张宥不会有强她的机会,她不会因为怀了孩子委身为妾……
越想心里越难受,孟乔苦叹一声,也许她是恨着严歧的吧!
次日孟乔起得晚,整个人没精打采的,早饭连着早午饭一块吃。
才放下碗筷,婢女通报林姨娘求见,她怔怔地吩咐将人请去偏厅。
林孋容颜些微憔悴,见到孟乔进来时,神情倦倦的行了一礼。
孟乔坐去侧榻的同时,有些尴尬的示意林孋也坐。
她不知当下该怎么称呼林孋,从前总是一口一个孋姐姐,如今她是妾室,叫她妹妹好像也不对。
“找我何事?”孟乔语气平淡疏离。
“你赢了,很得意吧?”林孋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将一军,孟乔蹙眉不解,“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这话什么意思?”
“装什么装,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把严歧骗回朝晖苑,你赢了。心机如此深沉,何必要替他纳我为妾,现在府里人都等着看我笑话,便是连李安茹那样的贱人都敢来嘲讽我,孟乔,你满意了吗?”
孟乔有些想笑,姐妹多年,她竟是第一次见林孋仪态尽失狗急跳墙的疯模样。
“放肆,你一个小小姨娘,胆敢这般与少夫人说话,不想活了吗?”香菱怒斥着来者不善的林孋。
孟乔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和冬雪都先退下。
才转向一脸怒气的林孋,“这才几日,你便受不了了,我被府里人嘲笑时,可有怨过你一句?”
她从没想过自己和林孋会走到这一步,“腿长在他身上,你大可以使计把他抢回去,跑到我院子里撒野,有失风范了吧?”
孟乔言谈举止都过于冷静,林孋不由得一怔。
林孋暗叹,短短几年时间,孟乔各方面的变化都翻天覆地,再不似从前那个黏着她说傻话的小姑娘。
见来人沉着脸不说话,孟乔喝了口茶,平静无波接着道。
“说到纳妾这事儿,孋姐姐,我是真心实意想要成全你和严歧的,怪只怪我太迟知道你的心思。”
“你,你会这般好心?”林孋狐疑的望向孟乔,本心自然不会信她。
“就当我是还你的恩情吧,我母亲墓前,你给了我们孤姐幼弟十两银子过活,此后,我们两不相欠,再不是姐妹。”
孟乔语气依旧很淡,却一下子将林孋的记忆拉回到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