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长发，白色的衬衣，少女的衬衣很长，触及了她略带粉红的膝盖，她全身似乎只有一件衣物，但这带来的不是亵渎，而是钦慕。

路铃禾不舍得移开视线。

他确信这一定是梦，因为少女脸色苍白，虚浮得仿佛会在下一个瞬间破碎，破碎的美应该是少女绽放的终极形态。

少女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孩，这个男孩有一张清秀的脸，他的目光洋溢着少年的意气与动摇，这又是一个不同的人，和她之前所遇见的都不同，虽然她不知道她之前到底遇到过谁。

少女似乎和少年一样空白。

路铃禾知道梦是没有声音的，沉静笼罩了一切，窗帘并没有拉开，但室内仍然亮着温和的光。

可是他能听见少女轻灵的嗓音，能闻到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女性的气质让他红了脸，他感受到了梦里不曾有过的温度。

“你...你是谁？！”路铃禾终于开了口，打破了梦境的束缚。

“即将消失的记忆。”少女轻声说。

“啊？”路铃禾展现出清纯的呆滞。

“帮帮我。”少女说，她的声音让梦境波动。

“我？”路铃禾裹紧了被子，呈现出虾一样的怪异姿势。

“做一个交易吧。”女孩眼神飘忽。

“什么？”云里雾里，光怪陆离。

女孩拉开了窗帘，黑夜将息，天角已经出现了新生的白色。

“我需要你的生命，或许，你也需要我的力量。”女孩简短地说。

“你要我命？”路铃禾刹那一惊。

初现的朝雾已经刺痛了女孩的躯体，她的存在愈加模糊。

“又是一次新生......”女孩喃喃道。

路铃禾想要发出声音，但真正的梦剥夺了他的声音，女孩慢慢地消解，路铃禾挣扎着，但无形的力量抑制了他的行动，梦中不能说话，当然也不能自由行动，这是梦的意志。

束缚似乎消失，他惶然一跃，疼痛让他睁开了眼。

晨光穿过了帘幕，映出了细小的灰尘。

路铃禾仰身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分不清是真是假。

直到他撑起身子看见了划过七个弧度的时针，察觉到自己昨天忘记设闹钟的事实，他瞬间明白了迟到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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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一顿臭骂，还有周围明显的窃笑。

路铃禾早就被骂习惯了，他本来就不打算把宝贵的早晨浪费在无聊的课本上。

现在的学校像个监狱，同样折磨的早起，同样无趣的课堂，同样烦人的考试，可能不同的是，监狱有电视，学校有友谊。

路铃禾不知道自己是否拥有了友谊，他知道他有一个十分亲近的同学，在班级里坐在他的后排，他记得他的名字是张杨，张扬的名字，简单的人。还有一个是个女生，平常喜欢将中等长度的头发束成马尾，露出她洁白的脖颈，她青春靓丽，有着故作成熟的骄恣，也有着未被沾染的单纯。

修长的手指敲击着窗户，引来少许的侧目。那个女孩带着笑容站在走廊上，清晨的光幕在她的发梢抹上了轻快的淡金。

他方才想到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就出现在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