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驴赶路。
“没给我盛水呐?”车上的人醒了。
“没,羊皮子坏了。”
“不过是一只成精的狐狸,这里人丁稀少,也吃不了几个人,用得着么?”
“师叔说得对,但那畜牲看起来,还想着鸠占鹊巢,占着那茅屋做长久买卖,可不是个道理。”邮直手牵着驴,头都没回。
“我不是说了,这数十里内鸟不拉屎的地儿,它占着房子又怎样,能吃几个人?你太较真咯。”车上被邮直唤作师叔的人,忍不住嘟囔道。
“轰隆隆...”
一阵巨响从身后传来。
天空赫然出现一金色巨人,足有数十丈之高。双手持剑,举在头顶,脸上赫然竟是那叫做邮直的脸。
“呔!”那巨人口中一呵,双臂肌肉随即一隆,青筋暴起,金色巨剑轰隆隆斩向身前。竟是叔侄二人刚刚路过的茅草屋,剑气落下,随即巨人便烟消云散。
顷刻间,茅屋便不复存在,连带着屋内的一切都划为尘埃。
整个过程不过转瞬之间,邮直的手没离开过缰绳,车上师叔的蒲扇还盖在脸上,甚至毛驴的步伐都不曾有半分慌乱。
“阵势太大,有些浮夸了。”师叔忍不住吐槽,“叫你低调些,出门在外,你老惹这些事也就罢了,阵仗还搞这么大,哪天连累了我,别怪师叔先走一步!”
邮直没有回话,只牵着缰绳,又在驴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驴儿吃痛,脚步快了些。
不知多少里外,有一巨型山脉横断南北,唤作小横山,山头险峰林立,其中一处,叫做断剑峰,势如其名,像一柄断剑从天而降,直插入地。
断剑峰顶有一破败道场,看起来像是许久无人整理。
道场后院有间厨房,此刻正冒出缕缕炊烟,正有人在生活做饭。
“去往灶里添把火,回来再吃!”一面黑无须的中年男人手抓着鸡腿,一把踹开刚要坐下的小胖子。
“那师傅可给我留些啊,”说着一溜烟跑回厨房,又风一般赶回,快如闪电。
“师傅!”
“怎么着,只有鸡腿是肉么?为师虽然啃了两根鸡腿,但鸡屁股不是还给徒儿你留着么?”
说罢,两手按住鸡架,两手用力一掰,就把整只鸡拆成两份,一份放自己碗里,另一份递给小胖子。
“吃吧,你师兄不在,难得分得这么公平。”
胖子接过鸡,也不计较刚刚鸡腿的事,猛的一口啃掉鸡屁股,
“师傅,师叔和师兄走了这么久都没信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吧,师弟我还是信得过的,在外面肯定不会让你师兄受半点苦,也算你有心了,这时候还知道关心他俩。”
“唉,外面这么危险,师叔和师兄不会死了吧已经?”小胖子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巴,突然有些伤感。
师傅听到这话差点吐血。
“师傅,师兄要是死了,你可别丢下我,要是你也死了...”
“少咸吃萝卜淡操心!”男人一脚踹得小胖子弹射起步。
“去看看火怎么样了,这下蛋的老鹅可得使劲煮了,別小了火候,坏了一锅好汤!”
“好嘞师傅,”小胖子抓起一把花椒又冲向厨房。
淡淡的炊烟混着肉香,从后院飘出,绕过道场,顺着山门前的石柱,飘向山下。
但见石柱上山藤盘绕,却隐隐刻着几个大字,
“短剑...之日,...士...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