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子镇的春风联合车场来了两个年轻人,穿的很体面,都带着一副墨镜。
车长徐宏杰出场亲自迎接,领着两人进了车场。
不是因为他事毕亲躬,而是这是两个月以来的第一位客户。
徐宏杰本是滨城春风运输公司的一支车队组长,2001年公司因效益不佳而被迫改制,徐宏杰觉得国家在发展,以后对货运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运输业大有可为。
于是一咬牙,跟队里的几个兄弟一商量,几个人聚在一起,凑了钱,又向银行贷了一大笔款。从公司中划出五辆大车,开办了这家春风联合运输有限公司,就此下了海。
可他干着干着就发现,自己是掉坑里了,不到两年时间,麻烦接踵而至。
首先就是订单的问题,他只有十辆车,每辆运力三十二吨,一次只做得了一次运输三百二十吨的生意,这种运力,就连稍大一点的货运订单都无法胜任。
所以他还得常常和其他车场合作,或做其他车场分包下来的生意,人家抽走一层利润,去掉油钱和损耗,最后到他手里的钱实在是不能再薄了。
其次是路上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横行,拦路的,碰瓷的,数不胜数,还有收费站的员工,
以前一口一个徐组长,叫的那叫一个亲切。现在呢,把他当成了猪仔,每次都想在他车上扣下些东西,就说是超重。
对此,徐宏杰感到委屈,这年头,谁的车不超重?不超重赚得了钱么?
以前在春风运输,那是大国家企业,他只管运,其他一律不用管,哪怕遇到谁刁难,上面的领导一个电话打下来,对面都得乖乖放行,可以说只要带着春风的牌子,在江省境内,他是到哪都畅通无阻,
可到了现在,却是事事都有麻烦,下海一年以来,不说别的,罚单就不知道被贴了多少。
眼看着赚不到钱,可却还背着银行的一大笔贷款呢,到了冬天尤其是快到了过年的时候,货运的单子就更少。
徐宏杰心里着急,夜不能寐,几个月下来人瘦了不少,看起来也老了许多。
“两位运什么?”徐宏杰面上挤出一抹笑容,问王永生两人。
“煤炭。”王永生握了握徐宏杰的手,看了看面前这个脸上布满沧桑的中年人,笑着说。
“呃,”听说王永生要运煤,徐宏杰心里有些发怵,一般来讲,公路运煤,至少也要十几车十几车的拉。
“我们只有十辆。”徐宏杰有些忐忑说。
“就要十辆车。”王永生笑着说,超出十辆,他还付不起钱呢。
他打量着徐宏杰,他认识这个人,只不过是上辈子。
徐宏杰此人老实肯干,但能力和胆气差了些,上辈子他车队效益不佳,欠了银行的债,资金链断了。让王永生讨了个便宜,以相对来说极低的代价,即平了他银行的债务,就弄来了他的整个车队。
徐宏杰是路上跑了几十年的老司机,做工人或是货车司机都相当利索,带领一只车队也没问题,只是不适合做老板。
不论从外表还是内在都缺少一种气魄和决心。而这正是创业所最为需要的品质。
“啊?哦,好好好,什么时候走,去哪里?”徐宏杰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怔了怔,这才问道?
“你的人都在么?”
“在,都在,随时发车。”
“那现在就走,去兴盛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