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冷汗都下来了说:“我不治了。”
掌柜的说:“那可不行,你是来摘壶的,治好了才能走。”
大汉穿上裤子,脸上满是尴尬,我不治了,不摘你壶就是了。大汉走了,小笛看的一头雾水。
问他为什么不治了,掌柜的说他根本没病,当然用不着治。那他的脉搏为啥那么快?掌柜的说,刚才给他搭脉时,他屁股并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悬空的长空而坐,要用力气,脉搏自然快了。他不但屁股悬空,还用细针扎自己的大腿,这样肌肉一收缩,脉搏就更快。
小笛点了点头,感叹掌柜的真是火眼金睛,把这些小把戏全都识破了。过了没几天,有几个人用竹板床把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抬到了药铺前。
一个抬床的说道:“掌柜的,我家兄弟断气了,你看看吧。”
小笛怒道:“人都死了,你们送来干什么?”
那人说道:“我兄弟断气了,他得的是死病,你们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吗?别废话,快给我兄弟看病,不然就摘壶了。”
掌柜的凑到主板床前,闻到一股恶臭,再一探鼻息,已经没气了。掌柜的想了想,拽下自己一根头发,凑到那人鼻子前片刻。
他微微一笑说道:“能治死病也能治。”说着转身回到药铺,拿了一块狗皮膏药,膏药在油灯上一烤,变得黏黏的,掌柜把膏药放在手上,啪的一声贴到那人脸上,把鼻子和嘴巴都堵上了。
抬床的一看,纷纷喊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对死者不敬。”
掌柜的说:“我这是给你们兄弟治病啊。以前华佗为了治病还劈开头骨呢,我只是用一块狗皮膏药封住你兄弟的真气而已。”
没多久,病人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病好了。原来这人吃了一种草药,就像死过去一样。掌柜的把头发放在他鼻子前,那是无风,头发却动了,说明这人还有极少的气息。果然,一块狗皮膏药就把他给憋好了。那些人尴尬万分,赶紧夹着尾巴溜了。
小笛不禁大笑,掌柜的,你不但医术精湛,还心细如发,但是为何你只在晚上给人看病呢?你医术这么高,多看病多赚钱呢?掌柜的微微一笑,并不回应。就这样,三只铜壶一直挂在药铺门前,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再赶来摘壶。
过了一段日子,一个长胡子男人领了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来到药铺门前,只见这几个人面黄肌瘦,脸无血色。长胡子男人对掌柜的说:“麻烦你把这些人给我治好。”
掌柜的望闻问切一番,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些人的病我治不了。”一旁的小笛闻言大惊,掌柜的连死病都能治,这世上还有他治不了的病?
长胡子微微一笑说:“我能治这病。”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分给那几个人吃。几个人吃了馒头,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长胡子说道:“他们之所以面无色,体无力,是因为吃不上饭。这是饿病,你没治好病,我却治好了,现在我就来摘你的壶。”
说着拿了竹竿就要挑壶,小笛见了,大声说:“住手,你们是来捣乱的,弄几个没吃饭的恶鬼,冒充什么病人。”
长胡子说:“几个人吃不上饭不叫病,整整一个县的人都吃不上饭,这个县就是有病。这都怪县太爷无能,让他管辖的地界害了病。”
掌柜的摆摆手:“小笛,让他摘壶子,这病我真的没治好,三个铜壶全被摘了。”掌柜的问,“今天我栽在你手里,想问问好汉姓甚名谁?”长胡子把自己脸上的胡子一拽,胡子竟然掉了,原来他贴的是假胡子。掌柜的再仔细一看,慌忙低头跪拜,原来是刘知府刘大人。
刘大人微微一笑,赵大人请起。原来这药铺掌柜正是本县县令,姓赵,他酷爱岐黄之术,白天升堂审案,晚上就到药铺给人看病,渐渐的心思都挪到了药铺这里。
刘大人说道:“赵大人,你治病救人虽是好事,却不是正事。你是一县的县令,要让百姓丰衣足食,过上安生日子。可是你们县两年大旱,一年洪水,百姓无良,你却无心赈灾,你放着大事急事不干,却在夜里给人看病,这岂非本末倒置,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顿了顿,刘大人又说,“身为父母官,你要让百姓吃饱穿暖,这些都做好,你再开药铺看病不迟。如果衙门的门前也能挂壶,我希望你也能挂三个铜壶,表明你什么案都能审,什么正义都能伸张。”
赵县令闻言,羞愧难当,自此改过,后来成为一位清官、好官,百姓送他一个外号,掌柜县令。
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