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学校不允许学生玩台球的事。
学生不来就不来吗。
可以接待社会上的人。
没有几个社会人来玩。
来玩的都是想白玩。
正儿八经的人不来玩。
来玩的都是二流子。
没事没事。
当个职业。
你主要是复习功课。
不赚钱没关系。
这几个月赚了1000多元。
够你用段时间。
不够我再给你。
把精力用在学习上。
她没有回答。
过去几个月。
他根本没有复习功课。
他看不进去书。
看来。
他要重新考虑去留这是老问题。
这一晚。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着帘子听到梅姐的呼吸声。
他知道。
梅姐也没睡。
第二天。
早上起来。
他简单喝碗粥。
早早来到台球厅。
昨天想一晚上。
到底何去何从。
学习学不进去。
台球厅生意形同关门。
有什么理由还留在这里。
不可能一辈子。
他的人生就这样过下去。
靠着梅姐养着。
他还年轻。
路总要自己走。
是离开十房镇的时候了。
以什么理由离开十房镇。
留下理由是复习功课。
来年复考。
大半年过去了。
什么都没干?
梅姐老范。
他爸爸那里怎么交代。
继续待在这里。
只会浪费时间。
他决定先和老范商量下。
等到午休时间。
他来到宿舍值班室。
中午老范回值班室午休。
她果然在。
说明来意。
老范不说话。
不停的抽烟。
他知道他在思考。
刘淼。
老范看着他说。
嗯。
看出来。
你是真的不能安心复习功课了。
嗯。
与其这样浪费时间。
不如尽早步入社会。
你是个大人了。
有权决定自己的事。
大哥呐。
只能建议。
听不听。
是你的事。
自己掂量掂量。
嗯嗯。
如果确定不复习功课了。
快点离开十房镇。
为啥。
台球厅那个小生意。
会有什么出息。
还有。
小卖店哪个女人是个祸水。
年纪轻轻。
不能坏在女人身上。
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我反对你和她来往。
所以趁机离开。
去找自己的未来。
我们没关系。
那就好。
坊间传闻不少。
我没好意思和你讲。
成年人了。
你有自己的想法。
大丈夫何患无妻。
不值得在她身上浪费青春。
大哥说的对。
我是回八房镇。
嗯。
快一年没回去。
回去和我爸爸实话实说。
在家找个事做。
前几天。
初中同学。
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
他弟弟在我们高中读书。
说他哥在镇政府运管所上班。
让他带话给我。
让我回去找他。
所里就他一个人。
忙不过来。
要我回去帮忙。
我想回去看看。
也好。
起码回去就有事做。
骑马找马。
也许是个机会。
嗯嗯。
我打算后天就回。
留一天把台球厅的事处理下。
走时我不来看你了。
等稳定了。
再来看你。
好好。
我挺好的。
不用担心。
嗯。
大哥就此别过。
他站起来。
老范也站起来。
老范紧紧抱住他。
拍拍她后背。
兄弟。
长大了。
三年多的朝夕相处。
一别不知何时何地再见。
好好的。
他也紧紧抱着老范。
大哥。
谢谢三年多的照顾和教导。
兄弟一辈子不忘。
走到哪。
你永远是大哥。
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两个人热泪盈眶。
走吧走吧。
老范松开抱着他的胳膊。
好好的。
嗯。
好好的。
她擦把眼泪。
嗯嗯。
我会的。
夺门而出。
熟悉的房子。
熟悉的院子。
熟悉的人。
三年前青葱少年。
如今长大成人。
12年的学生生涯画上休止符。
他跑出学生宿舍。
没有回到梅姐家。
转个弯。
走进十房一中的大门。
看门大爷端坐在门卫室。
全神贯注盯着门口。
满头银白色的头发更白了。
看他进来。
大爷没盘问。
点点头。
从高一高二高三教室。
他曾经在这待过的00多天。
看一眼在里面学习过的教室。
教室里环境如初。
不回家的学生在午休。
趴着打盹的。
看书复习功课的。
绕过高三教室。
往后面便是操场。
走近篮球场。
刘淼挨个摸一遍篮球架。
这里留下太多的记忆。
驰骋赛场的意气风发。
获胜时的拥抱狂欢。
落败时的沮丧懊恼。
历历在目。
再见了。
我的兄弟。
他围着操场跑三圈。
气喘吁吁的。
很久不跑圈。
今后也不会。
他走出学校大门。
对着校门鞠躬。
再见。
我的母校。
看门大爷愣愣的。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快步回到小卖店。
梅姐端坐在柜台后面。
姐。
我去市场买点排骨。
买条鱼。
晚上我们喝点。
好好。
去吧。
我做个凉拌菜。
快去快回。
嗯。
他门也没进。
直接走到市场买肉和鱼。
市场人不多。
偌大市场唯一家卖肉的。
是高峰。
市场卖肉的生意被他垄断。
其他人杀猪低价卖给他。
他加价卖给消费者。
峰哥。
称五斤排骨。
他们很熟悉。
好了。
兄弟。
净排。
收你带骨的价。
谢谢峰哥。
说啥呢。
都是哥们。
他笑笑。
再次感谢。
明天离开十房镇。
再不用看这些龟孙子的脸色。
转到鱼摊。
他买了一条二斤重的鲤鱼。
右手提着排骨。
左手提着鲤鱼。
一路趾高气扬的。
梅姐把小卖店门停业。
在厨房里忙活。
把排骨剁了吧。
我去收拾鱼。
会剁吗。
会。
5岁我就会做饭了。
这个小kss。
他叮叮当当剁排骨。
梅姐去井边杀鱼。
晚饭很快做好。
摆上吃饭炕桌。
做好的菜摆上桌子。
一瓶桑树大高粱。
脱鞋上炕。
两人对坐。
一切尽在不言中。
推杯换盏。
他喝醉了。
半夜一觉醒来。
他发现中间的帘子拉开。
梅姐坐着呆呆的看着他。
醒了。
说吧。
啥时候走。
你知道我要走。
当然知道。
别忘了。
认识你三年多。
一起生活半年多。
那天走。
明天。
决定好了。
嗯。
今天把台球厅的事交代给你。
算算账。
把钱结了。
就走。
钱不用算。
我从来没想要。
当初你要复考。
为留住你。
我出钱开台球厅。
没想赚钱。
现在也不要。
本钱还给我了。
不。
说好的。
一人一半。
你咋是榆木脑袋。
你真不明白。
哎。
算了。
钱不要。
他看到梅姐眼睛红了。
他也哭了。
看到梅姐穿着白色裙子。
头上绑着白手绢。
这让他想起白洁。
白洁半年杳无音信。
人间蒸发。
梅姐见他哭了。
从炕尾爬过来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