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盘腿在塌下的蒲团上坐了,支撑着侧脸瞅着重机。
重机枕着自己的手臂,薄被遮掩下的脖颈处,他的喉结轻轻动了动。
这个人是真的好看,眼睛好看,眉骨好看,鼻子好看,双唇好看,放松的双唇之间隐隐露出来的牙齿也好看……
祝愿想着,她趴着塌沿垂着眼帘瞅着重机,没过小一会儿,她终于是支撑不住,合上眼睡着了。
直到这个时候,重机才敢掀开眼帘。
他瞧瞧自己胸膛边上的祝愿,将薄被往下扯了,掩了她的身子。
大清早的太阳有精神的很,后院儿里传来了妓子们拉弦开嗓的动静儿。
祝愿眯着眼睛抬头,对上了重机浓墨重彩的眉眼。
祝愿本想就这样多看他一会儿的,可屏风那边的余思也动了。
祝愿忙起了身,将身上的薄被给重机和二成子盖好,回了屏风这边儿。
等余思翻身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祝愿正扒着窗子往外看。
“那帮歌妓真是起的比觅食的鸟儿都早,怪不得公子哥儿们愿意为他们一掷千金——人家长的好,脾气好,性格好,技术好,又勤快……若不是银子不允许,我都想找个小倌儿陪在我身边儿了。”余思一面披衣一面感叹着。
“后期维护的费用也高,你以为只是找人家花钱多啊?”祝愿斜了余思一眼,穿鞋去了。
“咱们吃过饭直接去妒女庙啊?我都等不及了!我昨晚都梦见和你去找廖家大娘子了!”余思又道。
祝愿笑道:“可让你赶上有意思的事儿了!我去催饭,吃过饭咱就去!”
余思也咧开嘴笑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与上次不同,这次祝愿和余思来妒女庙可是小心翼翼的。
门口值岗的是一位只剩下了一颗牙的老丈,瞧着他正仰在藤椅上打瞌睡,祝愿给了余思一个眼色,两个人带着二成子和重机猫着身子进了门,往东南边儿去了。
南墙根儿下的月季开得正浓,几个人往花丛里一蹲,悉数隐匿了身形。
祝愿抱着膝盖问余思:“咱们就这样直接去找廖兴达?”
“要不然呢?咱们主打的就是一个突袭,难道还要扭捏着等廖员外察觉咱们的真实目的?”余思瞪圆了眼睛问。
二成子和重机在旁边听的直点头,祝愿蹭了蹭下巴又问:“那……我见了廖兴达第一句话说啥?”
余思冲祝愿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了。
重机看看祝愿,又看看余思,他敛着直缀从花丛里起了身。
祝愿下意识去拽重机的直缀,想拉他蹲下来,重机却是笑盈盈地道:“我去见廖兴达。”
祝愿和余思皆是一怔,重机却是抬腿往廖兴达那处院子去了。
二成子瞧瞧祝愿和余思,忙起身跟上了重机,他一面走还一面往回看,直用眼神催促着祝愿和余思快些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