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腰杆儿一松，伸手支起了自己的侧脸，瞧着大头气急败坏，她反而扬起了嘴角：“哟，打听清楚了你们还来找我？就喜欢这种自取其辱的感觉呀？除了我尚未婚配之外，你就没打听到点儿别的？”

廖员外将宽大的袖子负在肥胖的身躯之后，企图从祝愿这儿扳回一局：“哼！你一个妇人家家的，我只需要知道你没成亲就行了！别的还要打听什么？你们女人家最终都是要给男人生孩子的！我瞧你年纪也不小了，只怕再在车马行里跑几年，累坏了身子，生不出个蛋来，就是去给人家作妾，人家还嫌你不够白嫩呢！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就是！一个女人家在车马行里做事也就算了！瞧瞧你那穿戴，露着脚踝显着手臂的！老爷，你瞧瞧她衣领都开到哪儿了！咱们一欠身儿，能把她看个精光！一个未说亲的小姑娘皮糙肉厚的，还不如张寡妇细皮嫩肉呢！”大头起劲儿地附和着自家老爷。

外屋里候着的病人们有看热闹的兴致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叟龇着发黑的牙咯咯地笑了起来：“哎，话可不能那般说！你瞧那西瓜，外面越是皮相粗糙，里面越是鲜嫩多汁，爽甜可口呀！”

“嘿！这话不错！”另一个包着头巾的老叟附和着。

“一大把年纪了不要脸……”一个抱孩子的妇人小声啐了一句。

祝愿瞧了瞧大头和廖员外，他俩正得意洋洋又神色猥琐地打量着自己，好像自己真没穿衣裳似的。

祝愿依然不恼，她的手在桌子底下忙活着，面儿上还不忘回应着：“廖员外，我昨日见了一个叫沈牙的兄弟，听沈兄弟说，你是种一茬，落一茬，虽说我在车马行做工，但种庄稼这事儿，我也是懂的；若是种子又残又次，那就是土地再肥，长出来的玩意儿都不如杂草；我看这两位老伯也颇有经验，眼下咱们又刚好在医馆里，不如请廖员外同两位老伯宽衣解带，让里面的老大夫帮我这等没见识的掌掌眼，从来种地都是先看种子好不好，然后再决定种不种的，是不是？”

“噗嗤”一声，抱孩子的那妇人笑出了声，她前面挎着菜篮子的老妪也一脸惊喜地回过了头来看向了廖员外的跨下，廖员外和大头瞬间又懵了。

“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这么不害臊！”拄着拐杖的老叟瞪了祝愿一眼。

“哎，小妹妹，你想看鸟儿呀？哥哥这儿有呢！”另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汉也起哄了。

祝愿依然不急，她冲那佝偻着身子的老汉笑道：“众所周知，好东西人家才会拿出来显摆，你们几位如此有兴致，定然是有好东西了？我是晚辈，不如我来给几位长辈打个下手。”

说完祝愿一个箭步迈到了那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妪跟前，不等那佝偻着身子的老汉反应过来，祝愿已经将他的粗布裤子扯了个稀碎。

祝愿抖着手里的碎布条，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副指撑。

抱孩子的妇人忙转了身将孩子的眼睛捂上了，挎着菜篮子的老妪裂着没牙的嘴笑的一脸褶子，说话还漏着风：“驼背老三，你穷的连裤头都穿不起，也学人家廖员外调戏小姑娘呀？你那鸟都不如我养的蚕大，你也就在你家猪圈里露两手了，你漏的那两手猪都不想哼哼！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