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黄粱最近第二次被最信任的人欺骗,且一次比一次要命。
黄粱在被踢中后仰跌落的那一刻愤怒和恐慌达到了极致。
“流萤,你个狗日的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黄粱恐慌大喊。
喊了两句,黄粱认命般的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结局。
“卧槽!我的腰!”黄粱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肋骨仿佛要断了一般,痛得他睁开了眼睛。
天空依然在倒退,自己依然在下坠,上面有一根手腕粗细的树已经只剩半截。
“卧槽!”黄粱又撞在了什么上面,速度再次一缓,不过肋骨好像真的断了。
吓得他使劲扭转身体,只想着能不能让自己死的痛快些,真的好痛啊!
“嘭!咔!”黄粱一头栽倒在地面上,好像把什么压断了,疼得久久不能起身。
缓了许久,黄粱才回过神来。
“嗯?我没死!哈哈哈……嘶……哈哈哈……”黄粱趴在地上,一边疯狂大笑,一边因为牵动了伤势,疼得嘶嘶作响。
笑着笑着,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梨花带雨,哭得仿佛肋骨断了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至于为什么哭,想到了什么……
直到阳光变成血红,气温开始降低,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黄粱才从这种状态中抽离出来。
甫一抬头,就看到一副骨架躺在地上,还被他把骨头压碎了一半,吓得他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结果没几下,屁股一空,双手也无地落下,吓得他条件反射一般赶紧往前附身,在失去重心之前,险之又险地坐稳了。
刚恢复过来的他又霎时瘫倒在地,惊出一身冷汗。
回过神来的黄粱赶紧往里爬了爬,想要靠在这个方圆两米的小平台的崖壁上,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然而等他心有余悸地靠上去的时候,又是一个后仰,成功地再体验了一把失重的感觉。
安稳和惊慌之间的瞬间切换,让他的心脏都有一瞬间的停止跳动。
好在,崖壁虽然不知道怎么得突然消失不见,出现一个洞口,但后面其实是平整的。
短短了一两分钟,黄粱就经历了数个惊险瞬间,肾上腺素都不知道飙到了多少。
这时候的他索性不再动弹。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黄粱静静地躺着,等待着身体和精神的平复,呆呆地看着残阳如血,黑夜渐深,一动不动。
第二天,清凉的晨雾在微风的吹拂下覆盖黄粱的脸庞,将他惊醒。
金黄的阳光稀稀疏疏,一道道的从雾中穿梭而过,到达看不见的深渊。
黄粱摸了摸疼痛的肋骨,慢慢起身,借着白天的光亮,勉强看清洞里的模样。
成不成仙的黄粱已经暂时放下,不想死的求生本能此时达到顶点。
他抬头看了看望不到顶的悬崖,庆幸着自己没死,但就算自己吼破嗓子,也不可能有人听到,听到也不可能有人能救自己。
又眺望
唯一可能的生路,就是身后的黑洞。
洞口也是两米见方,一路向山腹中延伸,越往里越黑。
黄粱每走一步都要试探半天,但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深渊。
经历过从高空坠落、失重等死的人,对这种恐惧最有发言权,何况昨晚的几次惊险尚记忆犹新。
神奇的是,走了许久,前面竟然隐隐透出光亮,虽然不强,但在完全的黑暗中尤为刺眼。
黄粱大喜过望,还以为自己从山洞走回了人间,若不是实在没什么精力,他甚至想疯狂大喊。
转过一个弯,黄粱彻底看清光亮的来源,原来是十几米开外的一个石房内,一颗巨大的珠子发出的光芒。
以他商人之子的天赋,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绝世珍宝,肯定价值连城,然而在此处,还能当饭吃不成?
黄粱彻底绝望,行尸走肉般地朝着珠子而去,好歹那里是明亮的,比待在黑暗中更加令人安心。
他不知道的是珠子后面摊着一堆碎骨,而中间有个头骨,头骨的里面有一团仿佛虚无的火焰,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缓缓燃烧。
等黄粱踏入某一个范围的时候,这团火射向了黄粱,正中眉心!
《太虚经——凤初篇》《太虚经——琴心篇》,这是黄粱昏迷之前唯二记得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粱从昏迷中醒来,脑子里竟然清晰地记得一些经文。
宿疾并销,身轻心畅,停心在内,神静气安,四大适然,六情沉寂,心安玄竟,抱一守中,喜悦日新
……
超过常限,色返童颜,形悦心安,通灵彻视。移居别郡,择地而安,邻里之人,勿令旧识。
……
这下子黄粱震惊了,自己怕不是真的遇到了仙缘?
这时,黄粱想起了昔日同窗的欺骗,想起了流萤的一脚,想起了老黄家三代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