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张初言轻声答应着。随后又跟着常知吟熟悉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没多久时间,黎岁和黄成余已经熟悉了这里,晚饭时刻,胡宿做了一大桌饭菜,胡远致坐在张初言旁边,很有兴致的吃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初言,多吃一点。”黎岁将最后一个鸡腿夹给了张初言,小姑娘拘束的很。
张初言道了谢吃的很斯文,黄成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人在家可不是这样的。
“张家后生,你别跟着客气。”说话的间隙,他又吃了一大口,“怎么跟着常知吟转了半天吃饭都不香了!”
常知吟,三爷的名字吗?
张初言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不会客气的。”
常知吟看了二人一眼,没说话。他想到张初言在长白时也鲜少吃东西,原是自己疏忽了,忘了人还是要吃五谷杂粮的。他将张初言夹上三次的菜都移了位置,移到她的面前。一顿饭没吃完们就被人敲响了,胡宿赶紧站起身解释道:“昨日我一个朋友找我帮忙,知道三爷要回来,现下便来了。”
一个身形纤细的女人跟在胡宿后面走了进来,她面黄枯瘦,头发随意束起垂落至后腰。眼下的天气还有些热意,她却穿的严严实实。
“三爷,便是这位了。”胡宿微微行礼,“原不过是个点头之交,但我见她实在可怜。”
常知吟点了点头,黄成余坐不住,直接起身打量起来,随后他伸手拽住女子的衣袖,猛地一用力就将她的外套拽下来,那是一件褐色的纱衣,这一下就扯烂了一处,黄成余看着,说道:“无妨,到时候赔你一件。”
那女子哪里还在意衣服,连忙就伸手想要遮住身上的伤痕,这哪里躲得过众人的眼,只见她的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淤青。
黄成余握着她的手臂抬起来,“这里可不是解决家庭纠纷的地方。”
“求三爷救命吧,家中女儿不过15岁,还有大好年华啊。”那女子说着冲了过来,直接跪到常知吟面前,她抬头看了一眼张初言,这女孩也这样年轻,三爷定不忍心见死不救的。
常知吟睥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这是天罚,和丰禾村大同小异,他不能贸然出手。凡人生生,有一定数,赏善罚恶,权私功过,不是一句逆天改命就可以的,更不是谁都有张初言这样的机缘。
“你回去吧。”
“三爷!常三爷!”女子不停的磕着头,每一下都很重,让心动容,尤其是张初言动容。
她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常知吟,他的眼睛静如死水,不带一点情绪,张初言实在是看着那人可怜,便对常知吟说:“三爷,真的不能吗?”
“嗯?”常知吟回过头看着张初言,很快就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疑问,“六合镇的人可都不无辜。”
张初言愣住了,这话完全将人堵死,摆明了一脸的拒绝。
那人一听这话,哭的也越来越大声,口中还喊道:“我家男人是刘余庆,也是能说上两句话的。千不该万不该,只要三爷肯出手帮忙,日后我刘家带头革新,一定把这陋习给除了。”
黄成余忍不了,一把给人提起来,满是不屑的说:“只怕没那么容易!六合镇那点破事早就传开了,如今你丈夫要牺牲自己女儿了,你为人母亲开始舍不得了?那别人的女儿别人可就舍得?”
黄成余说着把人扔出门去,还骂了胡宿几句。
“够了!安静吃饭。”常知吟瞪了黄成余一眼,这下黄成余更不满了,自己帮他解了围,这人还反过来怪他,不争气的眼泪混杂着刚添的一碗米饭下了肚,连菜都没动一筷子,看给人委屈的。
黎岁吃着饭,她对这些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反倒是张初言在想着什么,或许这就是感同身受吧,知道是被献祭的时候她是那样无助,而他的父母当也同今日这位母亲一样去求了常三爷吧。
她看着常知吟,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也很无情的拒绝过她的父母?
“怎么了?”常知吟见小姑娘盯着自己,放下碗筷。
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常知吟耐心地等着,张初言只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夜里想起那位母亲,张初言睡不着,坐在床上。透过窗户外面隐隐有光,她轻声从窗户处看去,庭院里似乎真的有一盏灯,很老式的那种油灯。批了一件外套走出去,那人很警觉的拿手机晃了一下,才若然开口:“张初言?你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