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烈道:“那‘毋固剑’如何?”
沧浪先生道:“‘毋固剑’讲究用剑之时不能固执拘泥,而要无可无不可。”
魏烈沉吟道:“这是说不论何种精妙的剑招都是死的。用剑之人如果拘泥不化,便不能活用。那么,再高明的剑招也会被人所破!”
沧浪先生点头道:“正是此意!这‘毋固剑’的精髓就在于无所拘执,不滞于物!”
此刻,魏烈突然想起风清扬和独孤求败。于是大笑道:“我懂了!这‘毋固剑’无所拘执的境界乃是无招胜有招!而不滞于物的境界乃是无剑胜有剑!”
沧浪先生震骇不已,良久才道:“好一个‘无招胜有招’!好一个‘无剑胜有剑’!”
魏烈玩心大起,道:“先生可知独孤求败?”
沧浪先生道:“独孤求败?那是何人?”
魏烈道:“此人弱冠之前,以一柄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的利剑与河朔群雄争锋。四十岁前以一柄大巧不工的无锋重剑横行天下。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沧浪先生听魏烈描述,不禁对那独孤求败心驰神往,怅惘道:“世间如此英雄!我竟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他的名字。”随即喃喃道:“独孤求败!独孤求败!”
魏烈见沧浪先生陷入魔怔状态,急忙打断道:“先生,那‘毋我剑’究竟如何?”
沧浪先生道:“‘毋我剑’讲究用剑之时浑然忘我,以至于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最终达到无我的境界!”
魏烈喃喃道:“浑然忘我?以至于无我?”
沧浪先生道:“正是!‘毋我剑’也是‘四毋剑’的最高境界,即‘无我’。”
魏烈疑惑道:“连‘我’都没有了,还有什么?”
沧浪先生道:“还有‘道’!这‘毋我剑’的精髓就在于唯道是从!”
魏烈道:“恕晚辈愚钝,对这‘四毋剑’尚有诸多疑惑难解之处。”
沧浪先生笑道:“无妨!老夫刚才对你所讲,只是‘四毋剑’的精髓或者说宗旨。现下,老夫将‘四毋剑’的总纲传授于你。以你悟性,学了总纲,诸多疑惑定能迎刃而解!”
说完,沧浪先生仍以口传心授的方式向魏烈传授讲解“四毋剑”的总纲。
这“四毋剑”的总纲博大精深,晦涩难解。沧浪先生逐句传授讲解,魏烈潜心记忆思索。遇到晦涩难明之处,魏烈就实时向沧浪先生求教,沧浪先生即耐心为之答疑解惑。
如此这般,在二人不知不觉间,乌飞兔走,已过了四个时辰。
沧浪先生将“四毋剑”总纲最后一句讲完,起身抬头,只见星月皎洁,明河在天。
而魏烈仍席地而坐,闭目沉思,渐觉万籁俱寂,天地之间除我之外,更无别物。
沧浪先生看着入定般的魏烈,拈须微笑,并不出言打扰。
魏烈凝神思索,逐渐进入外想不入、内想不出的境界,突然眼前似见一片光明,恍惚领悟‘无我’之境界,不自禁发出龙吟大泽般的啸声。
顿时,山鸣谷应,竹叶纷飞。沧浪书院,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