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去家庙里跪一会儿,和父亲母亲沟通一下感情。”
“是,属下会交代下去,不会让人打扰小姐。”
“……”森罗无语地拍拍蓑衣客的肩膀,“我觉得我和爹妈也没有那么多话说……有人求见,就带他过来。”
“……是……属下明白。”
*
不出森罗所料
夕阳刚刚坠入西山,深蓝的夜色遍染天空,东山之月刚刚显出微薄透明的圆影,行色匆忙的内侍将一叠缎面的国书送到了韩安的书房。
烛光下,华丽的缎面流淌着盈盈波光,似静谧和谐的溪谷,可上面笔法杀伐的“秦”字却如啸聚山林的猛虎,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生生将美景化为商旅不行的催命险地。
放下秦国的国书,韩安的目光看向另一边的竹简,神色晦暗。
“这和我们约定的不一样。”
“世事无常嘛~”却邪大摇大摆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这样才有趣,你不觉得吗?”
“秦国大军压境,这就是你同寡人说的有趣!!”韩安怒气攻心,抓起书案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
白虹掠影,剑光消逝,砚台径直落回韩安的手边,却邪剑的剑鞘抵住了韩安的心口。
“别动怒啊。”剑身戳戳韩安的胸膛,却邪的脸上笑意盎然,“要注意身体,若是你今日气死在这里,这王座可不一定便宜谁了。”
“你……”韩安的眼神闪烁着惧怕,还是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不敢杀了寡人!”
“对,我当然不敢……王上可是一国之君,不是我能随意而为的。”却邪没有反驳,仍旧笑着将剑重新收回腰侧。
“你的主子应该知道,没了韩国的支持,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主子的心思不是我可以揣测的,但既然主子已经做了决定……”却邪的身影在浓郁的黑暗中逐渐消失,“看在相识多年的孽缘上,我便提醒一句,王上最好代表韩国展现出对主子的忠诚……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韩安喘着粗气,费力地称着桌沿,踱步回桌前坐下,半睁着眼,看着桌面。
一封秦国送来的国书。
一封韩非呈上的案卷。
似忽然灵光一现,韩安回光返照似的坐起身,拿起笔想要写些什么。
可毛笔的软尖刚触到砚台,石砚立刻沿着一道笔直凛利的剑痕崩裂,碎成了两半。
狠狠将毛笔拍在桌上,韩安黑青着脸大喊道,“来人!”
“王上有何吩咐?”内侍在门外询问。
缓和了下情绪,韩安吩咐道,“去镇南侯府,请福寿公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