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眉对他的情绪何其敏锐，手上再是一紧，张嘴就朝万佘嘴肉咬去，一拉一扯，一坨肉便离了体，鲜血迸溅。

小眉伸出尖舌一刮，双眸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万佘喉咙火辣疼痛，眼冒金星，轰然倒地，双腿直蹬，他双肺炸裂，没有一丝的空气进来。

纵使这样，他仍旧死死地瞪着小眉，这恶心的丑东西！想让他服输？

没门！

这时候，他嘴上忽地一痛一凉，朦胧中，万佘看见自己的嘴被拉直，一坨肉被生生地啃下吃了，又扫见小眉如野兽般冰冷残虐的瞳光，心里终于真的怕了。

他真的会死，真的会死！

不！不行！

万佘拼命地挣扎，想要出声，甚至想要求饶，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好痛，呼吸不过来了。

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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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的钟声敲过三响。

黑沉沉的屋子里，一个小孩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愣了半晌，忽地伸出手，不停地摸自己的头、脖子、身躯。

还在，还在，还在。

“嘶！”

只是嘴巴有点疼。

他伸手去摸，是嘴肉下面少了一坨，伤口粗糙不平，已经结了痂。

他的恢复力很快，但长出这坨肉，还是要费些时间。

就算长出来，也不再是他原本优美的唇了。

万佘恨恨地想着，手抠破痂皮使劲一撕，疼痛瞬间冲淡了心头的阴霾。

万佘放下手，往前走，不小心踢倒了坛子。

坛子骨碌碌地在地上滚动，一团小小的黑影爬了出来。

“哥哥……”

万佘不禁后退一步。

他脸上神色不断变幻，不甘，嫉恨，恐惧，不解，齐齐涌上心头。

屋子中有股隐隐约约的腥臭味，萦绕鼻端。

万佘在其中深思。

明明说是他的弟弟，可是为什么，这个弟弟不听他的话？

“娘是最重要的，我和弟弟都爱娘，娘也爱我们，不许有人不爱娘。”

“弟弟？你还有一个弟弟？”

他又不是唯一的？

万佘气得眼睛充血。

“就是小迟呀。”小眉爬到了万佘身上，不住地舔舐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舌尖渐渐滑到了他的脸上。

“严迟？他也和你一样的？”万佘拿手拦住向他眼睛缝里钻的腻滑舌尖，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严迟那个怂包样子。

“什么一样？他……和我们一样爱娘。”

听完，万佘手僵住了，愣怔了一会儿，忽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笑着笑着，万佘脸色一定，眼冒精光，朝那根大腿烂肉走去。

这东西太臭了，好浪费。

嘿嘿。

他打开虚掩的堂屋门，向外看。

外面寂静一片，夜风沁人，伸手不见五指，只闻断断续续的虫鸣之声。

万佘拖着大腿烂肠，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