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昌呆了一会儿掩面痛哭自言自语道：“我的妻子女儿都死了，老天爷为什么这么狠心。”

鹿儿似乎并不明白什么是生死，也不懂悲伤，只笑着看张衡昌，张衡昌见鹿看着自己笑，叹气道：“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什么都不懂。”

鹿儿呵呵呵大笑道：“我的娘也死了。”

张衡昌诧异问：“你也有娘？”

鹿耳道：“每个人都有娘，我的娘亲就是被你射死的那头鹿。”

“什么？你是鹿妖？”张衡昌害怕问。

“不，我是人。我从小喝它的奶长大，我本应该恨你，但是每个人包括世间万物都有其相应的命运，你是猎人而它是鹿，它又遇到了你，被你杀死是它的命，我也无能为力。”

张衡昌脸色苍白喃喃道：“是命运，也是我的报应。”

鹿儿捡起地上一片枯叶捻着根蒂转动笑道：“人就像这树叶，总有落下的时候，有的春天才发芽就被动物吃了，有的夏天生长正旺盛就被风吹落了，还有些被虫吃了或者生病了落下来，并不是所有的树叶只到秋天才落，只是因为人们认为到秋天叶子落下才符合人们的心意，并不是所有的人到老死才可以，只是老死是人们最能接受的死亡。”

张衡昌听后如遭雷击，心中仿佛什么东西碎了，又仿佛有一道光照进了心中，呆呆乜乜，张口结舌，又唤起了呆病。

鹿儿看着张衡昌的呆傻样子淡淡道：“树叶落了明年还会再生。”

后面的话张衡昌已听不见了，呆呆的一步一步往梨香苑挪动。

小云、小蝶见少爷回去了也跟着回去，回到梨香苑张衡昌似乎已经彻底傻了，两眼发直，小云、小蝶唤他也不应，径直走到自己床上倒头就睡，三个丫头吓坏了，又不敢去通知老太太。

到了晚上张衡昌仍未睡醒，叫也叫不醒，小蝶触额试了试也不发烧，就是睡着了。小云道：“等明天看看，再不行就赶紧通知老太太。”

小蝶咬牙道：“都是那个妖女害的，少爷才去坐了半天就成了这样，你看伺候她的那两个小丫头本来没去时都活蹦乱跳，现在一个个都变得傻不愣登的，这个妖女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勾去了我们少爷的魂，我要去告诉老太太把她赶出去，自从她进了我们张家的门我们家就没安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