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日斯当日便被扣押在“白瓦殿”,军权职务被剥夺一空,哈达府也被迅速控制起来,里外三层被看护的水泄不通,整整五日,我不知道外界任何消息。不过我并不意外,云峥哥哥提前跟我说过,额日斯落难之后,哈达府必然会被监视起来,但他也告诉我千万不要害怕,甚至反而是这样,我才会更安全,他这些天也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情,而我只需要安心等着他便可,他说:“怀亦,如果我猜的不错,额日斯被抓之后,阿斯兰并不会立刻处死额日斯,但会控制哈达府,到时候无论你听到什么风声,都不要紧张,更不要轻举妄动,哈达府无论会怎样,我都会带着你远走高飞,一定信我!”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额日斯要完了的时候,阿斯兰王却突然下令抓捕了腾格尔亲王,罪名是:诬陷古玉哈达,额日斯当晚便被释放,只是暂时没有回府,而是被阿斯兰王留在了王宫休养,这一切没有任何预兆!
第二日一早,传来了腾格尔亲王暴病而亡的消息。
阿斯兰王在朝堂之上将腾格尔陷害额日斯的铁证公之于众,亲自澄清了额日斯的谋反罪名,处死了那个“投奔”腾格尔亲王,陷害额日斯的“叛徒”阿米,并恢复了额日斯的哈达之位,但兵权职位并未交还到他手上,额日斯成了一个空有虚名的哈达。
哈达府随着额日斯的平反被解除了禁令,在解禁的那一刻,我便叫了阿新、喜兰和绿真过来,将我所有的金银细软分为三份,我取出其中一份先给了阿新,告诉他:“阿新,这些金子应该够保你的下半生生活无虞,你借着为我采买的名义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阿新最是机灵,听到我这样的话,又想到哈达府这几日的动荡和额日斯目前的处境,只重重的给我磕了三个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阿新的背影,我舒了一口气,转头将余下的两包财物分给了喜兰和绿真,说道:“喜兰,绿真,你们,真的不走?”
喜兰和绿真对视一眼,红着眼点头道:“公主,我们不走!”
我想到阿新在大图还有亲人族人,有个投奔,可喜兰和绿真确是无处投奔,且她们到底是女子,又没有武艺傍身,出了伦贝又该去到哪里呢?绿真从梁国流落古玉的路上痛失了丈夫孩子,自然知道世道艰险,喜兰自小长在深宫,不懂乡野,她们跟着阿新走,终是目标太大,于她们更是危险...我将她们身契交到她们手上,愧疚的说道:“我本想在走之前为你们觅好夫婿,让你们有安身之所,可快一年了,为你们选的夫婿你们均不愿意,如今我也不再强求了,哈达府刚刚解封,阿新经常外出采买,对伦贝各处路线熟悉,能跑出去,我也能为他周旋。你们不走,也好,我假死之后,你们便趁个机会,拿着身契出哈达府,就算生活在伦贝,有这些钱财傍身,至少能一辈子吃喝不愁,我这辈子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额日斯是接近黄昏才回的哈达府,他一踏进哈达府看到跪着迎接他的我,便快步走过来将我扶起然后重重揽进了他的怀里,我想挣脱,却还是忍下了,他抱了我许久,然后放开了我,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我看到他满眼的疲惫和猩红的眼睛,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说道:“哈达您受苦了...”
额日斯听到我话后,有了片刻的呆滞,随即像中邪一样突然放开了我,然后他便召了他的心腹亲卫及同僚饮酒,我只觉得现在的他就是一副躯壳,哪怕笑着,浑身也没有任何喜悦。
听说是因为额日斯的外公和舅舅察觉到腾格尔亲王的阿里苏草原之行有诈,便偷偷随着腾格尔回到了伦贝,额日斯被困白瓦殿后,他们冒险夜闯王宫去救额日斯,这才惊动了阿斯兰王,重新调查了腾格尔亲王,还了额日斯的清白。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对阿斯兰王来说,腾格尔和额日斯应该都是他最终要除去的人,眼下明明除去额日斯对他来说收益最大,他为何要选择先除去腾格尔呢?我又想到其其格对额日斯复杂的情感,想到这或许又是其其格的主意,其其格目前对我来说亦敌亦友,她知道我和云峥哥哥的相会的秘密,但她选择了保密,我和云峥哥哥都在猜想她在以此为筹码逼迫我们为她做些什么,可我现在实在想不到我们能为他做什么。再说起云峥哥哥,自哈达府解封之时起,我便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可整整一天了,我却什么信息都没有接收到,我很想去找他,可云峥哥哥曾多次告诉我,就算他几日不来看我,也不要担心,不要冒险去找他,更不要进他在伦贝的药铺,一切只等他联系我即可,我只得静下心来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