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四处是雾,诡异地成股攀附在目之所及的一切物体上,却并不是充斥整片空间。枯冷的风间或换来几缕,萦绕在鼻尖,有淡淡的腐腥气。
所有的游乐设施都死寂着,破败积灰。
我的衣服单薄,跑不出几步已经被吹透,小腿肚一阵战栗,全身上下只依赖身体内部透出来的热量对抗阴冷
现在才刚刚开始,对我来说,想让游戏停止,只能逃离或者死亡我要么现在就走到那个尚末见过的屠夫面前送死了事,要么就找到所有钥匙碎片,开门逃生。
麻烦,无论何种选择。
密码箱不难找,但是破解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我试着找个安全区以便躲藏,过早开始追逐对我利。但是密码箱后面的大柜子明显不是我要的,它突又硕大,如果我钻进去透过百叶缝隙能看见柜里有人,一旦被发现,依照规则我会立刻被判定“倒下”,非常被动。
不过我还是绕过去,在破解密码之前对它做了些手脚,万一我慌不择路躲进去了呢?
以前我也不知道我对自己的临场反应如此不自信,我用抖动的右手压了压抖动的左手,扔开杂念,转头对付密码箱。
它摆在这里像在嘲讽什么,随着拆解的深入,我烦躁渐起,失手触发了一处险要的机簧,差点没接住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哪怕做错一步这该死的箱子都要尖叫,感谢我强大的临场反应。
另一个倒霉蛋带着一身伤出现在眼前,我隔着老远开口大声骂他。屠夫给他造成的伤口无法自愈
汩泪往外掉着血,几乎让我嗅出了危险的迫近:“你想拉我垫背吗小屁孩儿!”
他很年轻,白暂的脸被血污和尘灰抹花了,却不难看,清澈的声音发着细细的抖:“救救我。”
密码箱临近拆除,最怕节外生枝,我先是埋头不理,他似乎难耐地捂了一下左肩的贯穿伤,然后试图帮我,被我抬手拦下。
“瞎动什么,”我警他一眼,挑眉,“告诉我你后头有没有追兵。”
我停下动作,不着痕迹的扫视只差一点点的密码箱,他瞬间红了眼眶,小孩挺感动,委委屈屈但诚实:“我不知道,我不能保证这个。”
“来都来了,”我拉他到近旁一处勉强算是椅子的地方帮他包扎,“反正我没法给自己用医疗包。他微微抽着气,抓住我衣角一点布料。
我随口问:“疼?”
“有点,嗯,挺疼的。”
“忍着吧,我好笑地叹道,“游戏里呢,魔药只负责愈伤,管不了止痛,你要是连规则也不清楚,这伤就不用治了,给我当诱饵拖延时间比较划算。
“现在我一”我用力拉下密码箱的拉杆。
“解决!”拿到碎片得赶紧离开,屠夫哪里很快就能定个位,代表密码箱破开的信号绽开在夜色中。
突然,有凌厉的尖叫再一次划破沉寂,说明又有人受伤了,先前我至少听到过四次,其中一次应该就是身边这个可怜的小少年,他瑟缩一下,像只兔子。我继续留心听,没有代表“倒下”的钟声,
我轻轻松了口气。
有人一直在牵制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不止一个人,他们反复互相帮助,毕竟魔药不能救自己,现在他们再次负伤,所幸没有因伤度值过低而倒下。
我不指望屠夫是个傻的。虽然目前只有我拿到
一个碎钥,但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屠夫一无所获,我们获得了阶段性胜利。
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我往帐外冲去,我跑出这个废弃的马戏团大彩帐,帐外一副经历逃难的景象,诡雾四涌,倒下的火把引燃一片,混着臭味熏烤人的神经。
“还跟着我,目标可就很大了。”我利索翻过一堵矮墙,绕过年久失修的旋转木马,“我现在打算过场中的河,屠夫应该还没来过我们这一岸。”
大概很快就要来了,我有理由相信在方才的抓捕中他已经探遍对岸了,我要是还没傻,就得想办法岔开他。我伸手拍拍少年:“告诉你,我很不适合玩儿追逐,我讨厌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