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咳咳……大殿内己空无一人,刚刚才拥挤不堪,人满为患,现在一并不见了?”叶椰玲琅很是诧异,哪里去了,看情形都上了这大殿顶上,顺着这洞口上了房顶与椽子木梁之间的夹层之间……
“本郡主只不过是一愣神功夫,仿佛已经是人去楼空的感觉?”她拎着个鞭子,踮起脚尖仰脸看看,那洞做得太匆忙,犬牙交错,无限深渊……“可是,这么个木头空夹层,能经得动如此这些多的人……吗?”
“突……突突……”额上迸出细细的汗珠,她的眼睛在搜寻大殿之顶的每一个角落。寂静之间听得见自己唐突折憋着的心跳声。
“扑——通——”这一响异常沉闷,突然间像春雷滚滚震响天际,铺天盖地,地毯之上灰尘四起。大殿的中央上空出现了一道阴影,于郡主鼻子尖擦过,重重地摔在地上。
呼延刚烈大环眼痛苦的闭着,他的胸口出现左右三道血洞,像是一只蝴蝶欲飞,仔细一看,伤口竟有些泛白,三十多岁的一条壮汉,居然疼得涕泗横流。
呼延刚烈是魔帝身边的老人了,只新帝登基以来一直担负着禁军统领的职位。
“蝴蝶刺——咳——”魔帝皱眉低头看了看呼延刚烈:“朕早就听得殿顶有动静,不过,今天这伤势应该无碍,应该他只想逃……无暇认真伤你,谁让你中午药他!”
“圣主英明,属下知错了!”
“扑——通——”又一声巨响!
没等地上的尘埃落尽,本就灰头土脸还未从地上爬出的呼延统领,直接又被盖了若干。
头顶大殿之上一个圆形顶盖被揭穿,水泥砖瓦碎屑辟哩吧啦混成一团,纷至沓来之间……
“圣主太让我失望了。你还我傲无邪,你还我无邪哥哥!”玲琅郡主的声音从殿侧传来,进入旁边的人耳中。原来她心下着急,非要让返转而归的侍卫亲军抬上去,她爬上去那个洞里,四顾苍皇,表情划过一丝哀伤,但转瞬即逝。
这第二声,声音异常清脆悦耳,原是那郡主上去四顾无人,撒沷打滾,一个不小心房梁就又掉了一块,她就直接摔到了几个侍卫手上。
挣扎地站起来,呼延刚烈手抚大刀撑地,如同僵尸复活,层土把他浑身上下尽数勾勒出一个人形,只留下一双大环眼,痛苦的捂住胸口:“我宁愿战死,也不会认输!”
魔帝金銮殿上,居然被逗乐了:“呵呵,你倒是恪尽职守!”
玲琅郡主目光变得冰冷,她猛的出手扼住呼延刚烈的咽喉,手指在渐渐收紧;在她的另一只手上,那把大环刀幽幽的闪着寒光:“好呀,订鬼大将军,本郡主送你一程。”
“放开他,玩了一个大下午,你都不嫌累。朕可是累了。”魔帝长身一坐,八个小厮就地抬了一只床来,把主人扶将上去,捶腿的捶腿,送水的送水。他咕咚咕咚把两只蓝田狐玉壶中的水喝完,就地一扔……
“圣主,你要赔我……赔我无邪哥哥!”这回是郡主下意识习惯性地接住玉壶。获得大赦的呼延刚烈就地一滚拿了刀准备要走,可是放走傲无邪过错太大,他不敢承担如此之重大责任,所以仍旧是远远跪开。
“……”魔帝似是看着他又没看着他,半晌其他人更是无人敢理他。他的伤口泛白,脸上虚汗豆子一样大,汨汨流淌,一会儿地上湿漉漉一片。
还好,这护国公和郡主父女对自己的仇恨是由来已久的。
好在,今天没有什么大碍。
……
水蓝的眸子腾地睁大,在傲无邪离开的那个洞口定格,眸子里全是深深的眷恋。
此时的郡主,初尝爱情。心底里轰鸣的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心道:“我越要得到你,你越是不理我。无非玉碎也不瓦全。”
小厮抬了木床的四角,一床貂毛被子盖了上去。夕阳的碎影里,魔帝的睡姿极其寂寞冷静,一团柔弱无物地窝作很小隆起的一片。一头大猎犬窝在皇帝的被子里,露出交错的犬牙。
“世间之事皆有定数,该来的总要来,该去的总要去。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他说话间,一阵阵阴风怒号,卷过大殿,返身问石化如雕像的呼延刚烈:“你武功是愈来愈弱了……”
“圣主,没有……”虽自身伤口溃烂发红发痒汗流满面之下都无法看清周围景像,还是硬跪了等着。道:“属下不是忌惮他是太子……”
“太子?朕说谁是太子谁才是太子!”魔帝半日沉寂中,巨大貂绒被子里小小一陀,仿佛没人。没有人敢回应圣主,沉寂大殿里回音深重。
“是。圣主英名,呼延刚烈,可都是呼延姓氏!”郡主背对着呼延刚烈,朱唇皓齿轻启,捏出来一句话。呼延姓氏的说法源于一个典故,魔诶之乱时,天元皇宫中发现了一名女药师,这名女药师自称自己叫仙雨儿,仙雨儿宁死不说出灵血的秘笈,而后有一个老药师举报了她;这名老药师即姓呼延。
可是这呼延老药师从此成了一个犯天下之大不韪的角色,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郡主的意思无非是呼延氏就是个背信弃义的代名词。
“噢。不可乱讲……”傲诚一眼看出去,用眼光按住那个不知轻重的郡主。
“呼延刚烈太过无能,这天元国百业萧条,需要一个整度法纪之始。总得有一个为傲无邪逃脱买单吧!”郡主轻描淡写几句话,寂静的霭斜照里,轻轻传过来。
“圣主,这呼延刚烈让傲无邪跑了,本就不能轻饶!”郡主左右??魔帝的胳膊,轻轻附合他,翻着白眼瞪向角落里的呼延刚烈,恨不得生生活拨了他的皮,抽了他的脚筋!
“扑通——”一声,一个沉焖滞重的声音角落里响起。
“圣主,我可没动他……啊——”郡主见呼延刚烈昏倒在地,还吐了一口血,连忙道。
“来人呀!速速送去太医院,传朕的口喻,如用闪失,格杀勿论——”魔帝傲诚实在太累了,被子中一只细白的手伸出来,冲郡主摆了一下,让她走。
“不怕。回去,跟你爹说……婚约照旧。”
郡主是军机首辅叶椰护国公之女,傲虞时期就执掌军机大权;家中仅此一女,娇憨跋扈,个性乖张。小时候与邻居小孩玩耍,小男孩笑话她家没有男丁,她居然拿剪刀剪了那孩子的丁丁。
说:“这回,你就跟我一样了。”
男孩气极投井而亡。
“无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