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粥在女人的拉扯下,一步一步的跟着走,她回头看向还站在那里的二傻。
“如果都不是奴隶那该多好啊!”花粥心中暗想。
女人见状,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别看了......还想回去当奴隶?你乖乖的在后厨帮忙,我可以让你衣食无忧。”
最后看了一眼,不用女人拉扯,花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她心中想:二傻妹妹,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花粥姐姐,奴家定会找你去的!”二傻话说的很突兀,吓得胖奴隶主一惊。
胖奴隶主没好气,冷哼一声,反问道:“哼,太子府似乎太松了,你倒能一上午的,在外面闲逛?”
下一秒,在奴隶主的吃惊中,二傻一枚令牌也被他取了出来扔给奴隶主,奴隶主下意识的接住令牌。
再接着,奴隶主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手中的令牌涵盖的信息太过庞大,以至于让他觉得脑袋都在嗡嗡的响。
“这太子的令牌,能号令千军万马,是天元国至高无上的通关文牒。哪里有谁敢不听!”等他回过神来,浑身被惊出冷汗,二傻也不知去向,只剩下地上的铁链。
……
……
翌日清晨砍柴归来,愈走道路就愈热闹了些,肩上一捆劈柴直接从矮墙上扔进了院子;花粥一路摸到墙角一个窄缝里,然后缩着身子钻了进去。
墙里墙外似乎是两个世界一样,她周围依然有几分荒凉,只是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就从不远处传过来。
还有细碎的笑闹语调,夹杂着几分暧昧的喘气声。
这么昨晚上听惯了的声音了。
花粥微微吁了口气,顺着小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的房间很偏,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不起眼。
“花粥,换了这衣服跟我去前院。”花粥抬眼就看见一团衣服被扔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接住了。
红扑扑的一张胭脂脸,一女子手心里窝着瓜子,边走边嗑;有些嫌弃的看了看面前的房子,说什么也不愿再往前走一步,便把衣服扔了进去,扔完转身就想走。
花粥连忙喊住她:“前面姐姐,你可知道去前院是要去做什么?”
“问那么多?前院缺人呗,不然要你做什么?还有叫我酌墨子,什么‘前面姐姐’,‘前面姐姐的’?”说着红袖不耐烦的白了一眼,快步走了。
花粥张了张嘴,到底有些胆怯的没敢再喊出口,看着对方走了。
手里的衣服那么柔软,颜色也漂亮,她摸了摸,到底有些不舍地放下了,眼含担忧地望向前院。
花粥有些拘谨地迈着步子,微垂着头,眼睛顺着发丝的缝隙打量着周围。她还不曾来过前院呢。
领路的就在不远处站着,旁边还有几个女孩子,一群人笑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花粥轻吸口气,尽量站直些,走了过去。
“酌墨子姐姐。”她偏过头看过来,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
后院的新来小丫头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做点什么事也缩手缩脚的,头都不抬,现在这么稍微一拾掇,瞧着便顺眼多了。
想到这,酌墨子便也不跟小姐妹说笑了,难得的分给了花粥几分注意力,开口说道:“你一会儿就跟在我后面,别乱说话,”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算了,你就别说话了。今天来的可不是普通人,你若是惹了什么麻烦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
花粥乖巧的点了点头,乘人不注意,故意蹭了两腮的灰黑,弄散了两绺头发挡了眼睛……
没一会儿,外面就开始变得吵闹起来,花粥听见了老鸨有些尖利的嗓音,像是在招呼着什么人。
她偷偷跑到酌墨子的身后,跟了上去。
正厅的人没有想象的多,大多数人都是站着的,看衣着似乎是护卫一类的人。酌墨子刚刚那副高傲的样子已经不见了,现在也低眉顺眼的跟在一个女子身后。
至于花粥,自然是在更后面。
花粥倒也不在意,她就没什么出风头的心思,自然乐得躲在后面,省得惹麻烦。
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紫衣的女人,华丽的裙装贴合着她的身线,眉眼精致又带着股艳丽。
花粥知道她,或者说这楼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
楼里的头牌姑娘,号称“红袖香”,只不过听说她自己倒经常叫自己作“红袖”。
关于她的传闻太多了,多到像花粥这样的后院小丫头都能说出不少来。
比如她的名字是自己起的,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比如她吃的用的都是楼里最好的,平时从不给人好脸色的老鸨都天天伺候着她。
想到这花粥又偷偷地多瞧了她两眼,像瞧着什么稀罕物。
“红袖香姑娘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花粥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男人就坐在那一群护卫的中间。
看来这就是那“大人物”了,她不动声色的想着。
老鸨儿轻轻地笑了一下,领着一众姑娘迎了上去,说道:“花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不是重视您才多准备了会儿。”
听说“花公子”几个字,花粥才透过人缝看过去,居然觉得有些面熟,面目亲秀,仍旧穿着那日那件粉衫子,瞇眼看来,应该是前天晚上的那个太子身边的随从。
那个“花公子”眉毛动了动,看看四周,开口说道:“那可不敢,在下花良臣这行走江湖的还从未被人正经叫过公子,老鸨儿你还是换个称呼吧。”
花粥偷眼看过去,只觉得对方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恶意。她不敢再看,又垂下头去,一声不吭的站着。
“这花公子,既是太子的侍读郎,他来这花街柳巷作甚?难道与老丐爷爷有关?老丐爷既然交待了自己来这里,后续必有下文?”
红袖香还是那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刚刚好,好的就像是假的一样。
她说:“既然来了我这怡红楼,那就依着楼里的规矩来,您说是不是?”
花良臣挑了挑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我们这里刚来了个最好的,不信你不爱!”老鸨儿晃动着肥硕的身躯一把夺了红袖香的酒杯:“本章台不成文的规矩只留宿,不外送的!”
闻听大惊,花良臣眼睛里好整以暇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他逡巡目光望出去,“红袖香,还有一个殷雨霏,如今在下倒要看看,那个殷雨霏怎么样了!”
花良臣的目光投向花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