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裴一也没打算说什么,两人气氛微妙一言不发的吃完了一顿早饭。没等景司丞消化完这巨大的信息,传来了一个不妙的消息。
“六公主,您快去看看吧。”李公公急急忙忙的一边跑一边说,让裴一也紧张起来。
“发生何事了?”裴一虚扶着气喘吁吁的李公公,轻抚他的背示意他不着急,后者喘了几口粗气,终于道出缘由。
“皇上龙体抱恙,如今正躺在龙榻上,想见见公主。”话落,裴一更加紧张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病了。
“快,走。”裴一快步朝着养心殿走去,可怜李公公还得跟上。景司丞见她步履匆匆,怕出事,也跟上了。
一路上,裴一都在想为何会突然病倒,昨夜,皇帝还气血方刚,甚至因为皇后只与她说话生了闷气,提前离席。
“李公公,父皇昨日离席后有没有见过何人?”昨日宴会上众目睽睽,不可能有人动手脚,而且皇帝面前的一切入口的,甚至殿内燃的香她都提前检查了,并无不妥。唯一的切入点,就只能是皇帝离席后的事情了。
“皇上离席后貌似有些不开心,不过倒是见了赵将军。赵将军是为了边关匈奴一事要禀报皇上,还惹的皇上发了怒。”李公公仔细回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听的裴一皱起了眉头。
赵将军,今年五十有三,镇守边关立下赫赫战功,自十八岁跟随父亲上阵杀敌后便自请去往自己打下的边关镇守,期间从未出错。自一年前匈奴来犯,赵将军更是举足轻重,是边关能否失手的关键人,他进,边关保,他退,边关破。
一年过去,也不知是何事惹的皇上动了怒。
裴一思索着,很快赶到了养心殿,一路小跑来到了龙榻前,皇上面色虚弱,气若游丝,看的裴一心惊。
“父皇,发生了何事?”裴一焦急的声音传入裴玄伧耳朵,后者掀了掀眼皮,见是裴一长长舒了一口气。
“李方,朕与六公主单独说一会话,你去叫其他皇子公主前来。”裴玄伧吩咐完,李公公连忙出去并将门带上。皇上看了一眼裴一后面一言不发的景司丞,示意他也出去。等人都走了,他这才重新开口。
“赵将军昨日求见朕,说边关匈奴未被击退,边关失守,朕一时怒火攻心,口不择言了几句。”裴玄伧说完,喘息了几口,继续说。
“后来朕便去御花园散心,并屏退了众人,在园中遇到了苏丞相,苏丞相仿佛有意激怒朕,故意说起边关一事,朕本就气极,当即骂了他几句,他不如往常一般静听,而是与朕反驳,气的朕当时晕了过去。
再醒来,朕就躺在了龙榻上,而且浑身无力,仿佛命不久矣。”
“如此说来,赵将军和苏丞相之间有一人有问题?”
“朕倒是希望那人是苏丞相。”裴玄伧苦笑一声,状态更加不妙了,进气少出气多。
强撑着一口气,裴玄伧让裴一拿了纸和笔,写下了遗诏。
还没等到众皇子和八公主赶来,便咽了气。
“父皇!父皇!”八公主裴二慌慌张张的跑来,却只见到了裴玄伧尚有余温的尸体,一时之间悲痛欲绝,趴在床榻边上哭喊起来。其他几位皇子也是哭声一片,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裴一站在床榻边,失神的看着裴玄伧平静的面容,内心复杂,没有哭喊声,只有一滴一滴的泪珠砸在床榻上的被褥上,消失无踪,只有上面的泪痕证明眼泪来过。